泣血愧婴儿

泣血愧婴儿

  文/觅石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早上

大约八九点钟的时辰

简陋的三间瓦房里

一声啼叫打破了沉闷和紧张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接生婆抱起胎婴

看了看我和妻

平静地说："恭喜恭喜，是女婴！"

我的心猛揪了下

没有吱声

但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因为这是第四胎女婴了

眄眼瞅瞅妻子

虚脱苍白的脸

瞬间转为蜡黄

眼角的泪断了线

时间过的真快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

清早起来

东方微微亮

便见西村李婆登门

拎着一篮鲜鸡蛋

没到盏茶的工夫

她抱起婴儿走了

我很纳闷一一为什么

但定神后明白了

回首看，妻子倒在床上哭成泪人

我虚张声势，暴跳如雷

但很快却蔫了

象泄了气的皮球

又过了一个礼拜

妻拖着没有满月的虚体

无奈地做了结扎手术

婴儿送人

不再生育

什么也没有了

人身倒是轻松

但心里呢

二十多年来

一个疙瘩在我心里结着

我的呼吸都感觉困难

妻子似乎满不在乎

但我知道

她从来不让人提此事半字

偶有提起

她将摔碗捣盆

久久不得宁静

但背后避人处

她会捶胸顿足

呺啕不已

何苦呢

愿谁呢

我的女儿(不，我们不配)

在远乡他家不知如何

你可曾知道

不配称的父母

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18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