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的,再也回不去了。当我驱车和媳妇一道兴致勃勃寻找儿时经常玩耍的牛家黑泉时,眼前的一切都不似从前了。都说物是人非,可眼前的场景却是物非人非。
今年五一,没有和往常一样去挤人潮,心中是有想去的地方,比如东游姑苏,西出阳关,北上莫南,南临沧海。远赴人间惊鸿宴,一揽河山盛世颜。奈何囊中碎银不济,眼里的星辰大海失落成心里的薪沉大海,便也只好悻悻作罢。
牛家黑泉一个承载烂漫童年回忆,诉说年华沧桑的乐土,如今却是沧海桑田无迹寻觅。
当车子行驶到洮州公园附近就进入了颠簸的路段,肆意飙行的半挂车扬起阵阵尘土遮挡前路,在后车不断的鸣笛中我的车子终于偏离了预定的道路,沿着卡车驶离方向跟了过去,原本以为凭着儿时的记忆就能到达目的地,但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才发现跟着大卡车来到了一处建筑工地,出于好奇想下车打探一番,东盼西顾最终在一家大门的门牌号上看到了这样几个字“麻奴寺15号”,这那里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一阵失落夹杂着媳妇一阵唠叨,逗留片刻后不得不又原路返回。车后依旧是一片飞尘滚滚。
记忆中的牛家黑泉,几亩见方,共有三池,池塘里波光粼粼,旁边点缀着零星野花,杨柳青青,水草微荡,倒影在池塘的人影和树影似乎在倾诉着儿时烦恼。不时有蜻蜓立在水面上,漾起层层微波。池塘里潺潺的流水,最是吸引我们,每每来到这里,我们总是争先恐后的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在里面跳来跳去,抓着刚长出四条腿还留着小尾巴的蝌蚪,放进罐头瓶里玩的不亦乐乎。稍大一点的则是被我们抓住用通透的草棍儿从屁股处插进去吹气,直到它肚子鼓包起来才放进水里面看它挣扎,我们则是欢呼着。有时候我们会拍打着水花,弯着腰寻找潜藏在水底的鹅卵石。记得有一次捉鱼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一只鞋,找遍了整个牛家黑泉都没能找到,无奈之下只好让同伴背我回家,由于害怕被母亲发现,我躲在草垛后面直到太阳下山才偷偷摸进家门,换了一双旧鞋暂避母爱的锋芒。过了很长时间才被母亲发现,于是我便欣然接受了一顿柳条大餐。直到现在母亲还是会提起这件事,“她对我媳妇说,你说这孩子,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穿的鞋都是我没日没夜用破旧衣裤打褙子纳的千层底,刚穿上没几天就给我弄丢了,我以为他是疼惜我才没有舍得穿,谁知道……”每每听到这里我的心里都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阵阵青草香,是谁把它留下来,留在牛家黑泉。往事被风轻轻吹荡,带来我的忧伤随风轻摇,晃落在我心上,留下来依然陪在我身旁。
一场美丽的邂逅就这样不欢而散,好多事物随着时光淡出了生命的长河,当我们踏着荆棘走下去,才知道有种失去叫成长。
儿时的记忆是梦,也是思念,像一条彩虹编织着的美好未来,五彩斑斓,丰富多彩,时光如梭,逝不再来,在韶华易逝的渡口,有谁不想把自己童年刻录在生命的记忆当中成为永恒。不必去纠结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当你经历过风雨,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牛家黑泉,你见或不见,我的童年回忆就在那里,不增也不减,临别的微笑虽然短暂,但在斑驳的光影里却是留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的底片,开心时是彩色,失落时是黑白,由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