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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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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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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

故乡的老井(一)

不知多少年了,故乡那口老井,一直在那儿,用甘甜的井水,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人,深深的扎根在大山深处的那条山沟里,延续着一代又一代人吃水用水的需求和注入其中的梦想和渴望。

人说,山水是有灵性的,对大多数人而言,山水的灵性是看不见的,我却看见了。近年来,随着移民搬迁政策的实施,老家的人都选择了地势平坦,水土肥沃的青铜峡平原,鱼米之乡作为了新的栖息地,留在那里生活的人,也修通了公路,通上了自来水,老井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回家去给爷爷上坟,顺便也去看了梦中梦中那口牵肠挂肚,带给我儿时无限希望和快乐的老井。那条沟由于修路,几乎被填平了,只是那条被乡邻踩了几十年的羊肠小道,就像一条细线似的,依然从半坡扎向沟底。见证着当年的苦难和清贫。

走到沟底,老井的井沿早就破败不堪,当年盛水饮牲口的石板槽也破为几瓣。井成了枯井,早就没水了。山被填平了,老井被遗忘了,涉水之源自然就断了,也许是这几年的填山造林断了水系,反正是没水了,陡然之间,觉得万分失落。可是儿时在这条山沟,围绕这口老井发生的故事,却历历在目,无法忘记。

老家是一座处于两山加中的小村落,坐落在斜长山山谷之中,俗名有上槽子,下槽子之称。村中坐落着杨姓和马姓两大户人家,那家是外来落户的,本庄以杨姓人家为主。大家共用的唯一水源,依然就是老井。家乡人取水,住要分三个时段,破晓,正午,傍晚。破晓之时,正事井水最旺之时,勤快人少睡几个时辰,在太阳晒到山头的时候,家里的瓶瓶罐罐,缸瓦盆槽早就已经装满了清澈甘甜的井水;中午的时候,驴牛歇晌在家,渴的不停叫唤,主人就挑桶牵赶着牲口,去井中取水,进口用三根木㯌搭了架子,上面固定着铁跍辘,长长的编制好的布绳或者皮绳一头拴一个铁通,投向井底,盛半桶或者一桶进水,两三个孩子牵着绳头,通过轱辘把水从进中打上来,负责接水的大人提水倒进石槽,渴疯了的牲口就不抬头的喝水,一桶跟不上一桶,等牲口饮饱了,人也累乏了,在井沟歇一歇,挑上两桶水,回家换洗做饭喝水。简单而繁琐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累但是到简单。

故乡的老井(二)

之所以续写老井,是因为他承载了我童年太多的辛苦和不容易,现在回想起来到是一种快乐,也是因为它原始的还原了那个年代,乡里乡亲之间的朴素情感和真挚的友情。

从来没有丈量过那口老井有多深,只记得凭借一家的材力和人力,是很难打到水的。首先,几十米的打水绳就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只能是马家一根,杨家两根,三四家凑起来才能置办齐,接下来就是那个铁跍辘,我记得很清楚,先是几家人算下来凑钱,然后到几十里外的乡村集市去预订,然后才能拿回来,一副井绳,一个跍辘,几个铁桶,就把几家人穷苦的生活维系在了一起,凝结着生活的无奈和不易。有一次,下午时间,家里没有晚上用的水了,我就给驴背上架上两只装水用的大铁桶,这两只铁通当时是家里光阴硬实的象征,据说花了当时做代课教师的父亲的小半年的工资。我从别家借来了井绳,铁跍辘,然后出发去取水。这个时间段,经过了早晨和正午的大部队打水,井水早就见低了,只能是一口一口的打。那个下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口一口的从那么深的井里把两只铁通灌满的,只记得自己现在井沿上,用两只手在滑轮上撤上撒下,一只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勉强打满了两桶水,被我拴在石槽边的驴都等的不耐烦了,不是的低头打喷嚏,抬头嚎叫,不时的用蹄子瞪着石槽,发泄着对我的不满和抱怨。

艰难的生活会麻痹人的意识,为了生计只知道艰难的劳作,片刻的休息都会成为奢侈和妄想。下午的阴风在沟底吹过,出汗的后背上就凉飕飕的,汗浸的头发粘在额头上,嘴里面都能甜食出溜进口里的汗咸味道,却依然不敢休息,现在想起来,那是人生奢侈的经历,没有了那份经历,就没有我对生活的敬畏和努力的追求。

一头驴,两只盛满井水的铁通,一个孤独的孩子,由下盘旋而上的山路,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切都那样真实,无奈,疲劳,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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