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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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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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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的饺子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我从工作中抽身出来,拿起手机看到了熟悉的电话号码,点击接听,手机那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爹带着一丝小心的问我,今天包了饺子,回不回来吃饭呀?一瞥电脑的右下角,原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看了眼手中的工作,略微思索了一番,还是肯定地说了:“回家呢,我现在就过去。”

回到家里,多乐激动地扭着屁股,围绕着我左右转圈,嘴巴咧开伸着舌头如同在对我笑,装了马达般摇摆的尾巴,攀上了我的腿。我将它抱起,闻着厨房里的飘出带着饺子特有的香味,心头一松,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与惬意。“啪嗒”关门,老爹的声音从厨房轰响的抽油烟机中传过来——“到家啦,饺子就快好了,你先歇一会,冰箱里有西瓜,自己拿着吃啊!”我快速地摸摸多乐,换了鞋,便去洗手,看着隔着玻璃幕墙的穿着花围裙的中年男人,无声的笑弯了眼睛,记忆中的那个年轻而帅气的老爹,也终于在岁月的洗礼下变成了肚子圆圆的中年男人。老爹年轻时当过兵,那时候的英姿飒爽与挺拔已然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所以即使是历经了时光的雕琢和生活的磨难也没有压垮他挺直的脊梁,与三十年前相比也只是从不苟言笑的帅小伙变成了一个乐呵呵的中年大叔。

还记得小时候老爸是相当英俊的一个人,他肌肉线条明显,阳光帅气。因为我小时候挑食,所以人很清瘦,我那时候小小的可以坐在他肩膀上,伸出自己小小的短短的手指抱着他的头,望着远方的风景,说着年少童真的幻想。老爹当兵时,还是炊事班班长,所以我总是认为老爹的好厨艺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他的少年时代家里条件不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做饭的手艺引导也是在那时打下的基础。老爹老家是安徽省一个有着各种神话色彩浓厚的县城下面的一个小乡村,在我的印象里,他同我说过,他小时候因为爷爷奶奶孩子多家里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或者有重要的事情时才能吃上一口好的。而在我记忆中的春节都要吃饺子,这样一个穿新衣吃好菜的日子,让幼年的我对于饺子总是有种特殊的感情。小时候老爹和老妈总是跟我说:“你可以不用把饭做的多么好吃,但是要保证自己一个人出去住的话,也可以自己煮饭吃,不会饿着。”因此我总觉得饿肚子是件天大的事,虽然现代社会我们可以通过外卖平台不用自己煮饭也有的吃,但在遥远的记忆中还是老爹用那年轻的面庞教我第一次做饺子的印象更加深刻。揉面,口诀便是水多加面,面多加水,水要一次一次少少的加,制作饺子皮的面团要硬一些,这样煮出来的饺子才不会破。以前做饺子还要手工剁馅儿,现在有了绞肉机,蔬菜粉碎机,馅料掌握好了调味即可,包饺子时将饺子皮拖在手里放上钱币大小的肉馅,将饺子皮对折后,用双手使劲一挤一压,便成了型,开水下锅,再反复锅开后淋上三遍凉水,饺子在水中受热膨胀了起来,像一个个胖元宝在沸水中摇摆,香味也透了出来,这便是说明饺子好了。

实习的时候,刚进入社会,由于学生时代在学校的环境比较单纯友好,我也在老爹老妈的关心保护下成长的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因此在人际交往和生活中因为赤子之心反而到处碰壁,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够适应这个社会。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每次想家,就跟老爹说我想要吃他包的饺子,而老爹仿佛也心照不宣般的从不问我为何回来,只会在我经过四五个钟头的路程回到家时,保证我能够吃上那一口范着香味冒着热气的饺子。老爹亲手包的饺子好像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化解我所有的不忿、难过,也能够抚平我所有的焦虑和不安,身心都放松下来。老爹的饺子跟我吃过的所有饺子都不一样,现在想来应该是——家的味道。

“过来端饺子,小心烫着自己”厨房里老爹的声音传来,“马上来。”咬掉最后一口西瓜,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向厨房走过去。。。。食物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好像每个人都会有一种食物可以寄托特别的情感,于我便是老爹亲手包的饺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老爹的饺子仿佛是一种印在灵魂中,刻在记忆里的味道,只要吃上一口,就能清晰分辨是不是他做的。老爹的饺子伴随着我从牙牙学语到现在的独立自强,我相信还是会一直存在着很久很久,久到他变成一个小老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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