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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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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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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 :农事记忆(1) 

犁地

犁的构造很简单,由犁把、犁身、犁辕、犁头和犁铧组成。犁把掌握方向,犁身保持平衡,犁辕起牵引作用,犁头安装和固定犁铧。除了犁铧是铁质,其它部件都由槐木、青冈木等硬质木材制成。犁铧呈流线体,形似燕子,铧头尖锐,两边突出的棱沿像燕子张开的翅膀。犁头安上犁铧,套上牲畜,然后犁身一摆,将犁铧插入地里,扶好犁把,赶着牲畜,犁就启动了。只见犁铧入地,头似鱼,身似燕,随着犁铧的深入,燕子两个翅膀就自然翻卷出一层层土浪,看起来特具诗情画意。

犁手的技术经验全在犁把上,速度急缓、耕翻深浅等均由此搞定。想要犁得深,犁把稍前倾,犁头就改变角度,钻地就深,反之变浅。方向也一样,犁把偏左,犁头就向右;犁把向右,犁头就向左。而且,犁身要保持平衡,这样犁沟就很顺,很直,深浅均匀。到了地顶头,立即起犁,既不能留下“空头”生地,也不能迟了损毁地头田埂。特别是起犁的瞬间,将犁铧在地上一摆一磕,那招式,那情景,简直就是技艺表演,犁铧上的余土杂草顷刻就被抖落净尽。

到了人民公社,虽然有了双铧犁,后来又发展到深耕机以及播种机,但步犁还时刻发挥着作用,一些机械难以到达的土地,仍需要使用步犁耕种。直至目前步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但人们仍怀念这种伴随祖先两千多年,为我们带来无限丰收和喜悦的老式步犁。

耙地

耙是碎土和平整土地的工具,为耕和种服务。耙诞生在犁和耧之后,是根据耕种的实践经验和实际需要而创造的。起初为手耙,即现在的钉耙,顶上横着一个一尺宽的耙头,头上嵌有钉齿,再安一人高的把。其作用有二,一是用钉齿清除地里的柴禾等杂物,平整地面;二是用耙头背将大土块打碎,便于播种。后来随着耧的出现,播种对土地要求更高,土块过大、土地不平、杂草纠缠等,都会影响播种难度和质量,而且用耧播种速度快、面积大,手耙远不适应,这才有了盘耙,关中人称为糟子。

糟子由木质耙盘和铸铁耙齿两部分组成。耙盘呈长方形,长约五尺,宽二尺有余,周围凿满齿眼,一般由榆木制作,优点是韧性好,经久耐用。耙齿为铸铁制造,扁圆形,顶稍弯,很尖锐,依次安装在耙盘的齿眼里,约有二三十个。耙盘前杠有四只铁环,用来挂套绳。耙地时根据田里实际情况,用一头或两头牛来拉,然后挂上跟头和套绳,套了牲畜,就可耙地了。耙地时,给耙盘上放一些重物,就不会弹跳和架空。就这样,糟子像一个搅拌机,利用耙齿和自重压力,将大小土块搅拌成齑粉,耙过的地非常平展、松软和均匀。

糟子还有几种功能,一是清除杂草,特别是庄稼倒茬时留下的空地(靠茬地),夏天雨涝,杂草丛生,就需要耙一下,以此镇压和破坏杂草疯张。二是冬麦过旺时,用糟子糟几遍,部分根系遭受损坏,这样就遏制了冬麦旺长。

耱地

耱的构造很特别,用三根板条做经,以荆条或藤条为纬编织而成,经久耐用,不怕风吹雨淋。耱的主要功能是平整土地,跟耙不同的是,它破的是更碎更细的土块,只有耱过的地才能下种。耱和耙是老搭档,操作起来,同样又脏又累。二者也有区别,后者跟着耙走,前者必须站在耱盘上。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增加重量,避免耱盘弹跳,加大摩擦力,促使土块粉碎;二是每隔一小会,人在上面蹦跳踢踏,耱盘与土壤的摩擦状态得以改变,以加快土块粉碎和凸凹地块的平整。如此这般,牛在前面走,人在耱盘站,手牵缰绳掌握平衡,随着耱盘不停的颠簸,人就像一个不倒翁,时而前俯后仰,时而蹦蹦跳跳,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

耱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耱麦地,初冬时节,为了防止小麦冬旺和保墒,就将麦田耱一遍。耱盘上的荆条虽然很密实,但其中留有许多空隙,耱地时,麦苗顺着空隙一边倒,所以虽然生长受到抑制,但生命却不会遭受破坏,而麦田也像锄了一遍,抑制小麦冬旺和破土保墒作用很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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