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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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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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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灾

邹县长国庆节后一个多月才回到家。

邹县长回家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家里连连被盗。

邹县长是在晚上九点刚进家门时听妻子说这番话的。妻子是市剧团演员,人很漂亮,就是演艺毫无长进,四十岁了还只能演些鸨儿媒婆之类角色,她正是用鸨儿媒婆的口吻向丈夫喝场道白的。

她说,你呀你呀,你这个电话丈夫,你这个靠遥控造爱糊弄老婆的假洋鬼子,总算回来啦!改革开放,好像只对咱一家改革,只给你一人开放,整天跑得不沾边,家里全乱套了!全国人民都欢欢喜喜过双节,就你装模作样访什么贫问什么苦?好了,你提着礼物下去了,他们大包小袋上来了,真是物资大回流!快去凉台看看吧,送的糕点糖果堆得像山,早已腐烂发霉。你嗅你嗅,屋子成醋房酒厂了!这还不算最要紧,最要紧的是连番遭窃,先是每天都有保健品口服液被打破摔坏,接着存折钞票不翼而飞,再后连项链珠宝也丢了不少。瞧瞧,这还不算被盗?这还不算遭窃?吓得我整天颤颤兢兢,单怕被那蒙面大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倒松泛,光在电话上造爱,还不准报案?那好,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自己收拾这个残局吧!

邹县长似乎已适应了这种夫妻见面的程序,已听惯了这种鸨儿媒婆的戏文,所以并未引起注意。但被盗的事还是让他震惊,随之勘察一番,便宽衣上床。他实在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需要好好睡一觉。妻子也上了床,躺在他身旁,像一只叫春的猫,不时呦呦地发出求爱的信号。这以来,他不但睡意全消,更无心响应她的召唤,而是深深陷入被盗的泥潭。

真是活见鬼!

他根本不相信,这座由某企业赠送的四室两厅的府邸,双门六锁,铁艺加窗,怎么会被盗呢?他首先怀疑妻子是否包养了伟哥靓仔。不是么,如今街面上流传的歌谣顺口溜多得把人能绊倒,如有一首听了就叫人直发毛上火:自己钱基本不动,自己先人基本不敬,自己跑官基本不停,自己老婆基本不用……好了好了,自己不用还不许别人用吗?于是乎,大千世界便出现了与男人包养二奶小蜜相抗衡的妇人包养伟哥靓仔的风景。作为七品县令,自己尚且被这四个“基本原则”恰好言中,对于情欲正旺的妻子来说,谁能担保她不会包养一个两个坐台的奶油小生呢?谁能担保她不会把这些财宝当作临幸邀宠的信物呢?

妻子没有得到爱的回应,气得小嘴如桃。她感到很委屈,心里不平衡。吁——,不信不信,我就不信你会这么忙?坐的进口车,跑的柏油路,又不是出省出国,还能两个多月回不了一次家?什么抗旱防汛,什么访贫问苦!抗旱防汛也不能把精抗完把神防没了呀?访贫问苦也不能把情访尽把爱问竭了呀?不然,这些东西都哪儿去了?看你疲乏泼烦的样子,怕全都撂到卡厅包间里了!吁,听人说,如今当官的十有八九都是“四转专家”:早晨坐着小车转,中午端着酒盅转,下午绕着牌桌转,晚上围着裙子转……好个你呀县太爷!像审贼似的怀疑自己老婆,难道你就不会晚上围着裙子转吗?难道你就不会把这些财宝献给红颜知己的小蜜二奶吗?

妻子愈想愈冤屈,愈说愈气恼,便打开手机要报案,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对爱情家庭的忠贞不贰。

邹县长这下急了,一把夺过手机,关了,斥她头发长见识短。他说,你呀你想想,真要报了案,公安局来人一勘察,这么多土特产、滋补品、金银首饰、存折股票、港元美金,还有这套豪华别墅,不全都露馅了吗?虽说市公安局长是我的铁杆弟兄,但谁能保证他的部下不会说漏嘴或有意张扬煽风点火呢? 要是再传到市府我不就栽了吗?你呀你,小不忍则乱大谋,绝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呀,绝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呀!

妻子只好作罢,呦呦的嘴和颠颠的手就有了动作。这时床开始响动,像一台尘封已久的钢琴,偶尔操练时便发出极不协调的音响。邹县长似乎还记得那是《杜十娘》的美妙插曲:郎呀郎,你是否饿得慌?要是饿得慌,你就对我讲,我给你做面汤……邹县长感到非常内疚,自己长年在外风花雪月,抛下妻子孤零零也太可怜。他饮恨作出种种努力,试图要把欠妻子的倾情弥补给她。夫妻俩就这样在“面汤”情节里沟通着最简单的思想和语言,把被盗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凌晨三点许,突然一声“哗啦”声把邹县长从梦中惊醒。他揉揉眼,一时糊涂起来,以为自己还在县委家属院装修豪华的单元房或县招待所的秘密卧室及矿区专用的休息厅。那地方常有这种响声,是临时妻子开溜的关门声抑或是陪宿小姐的沐浴声。这声音在凌晨的空气中显得特别含蓄。他已听惯这声音,希翼在这种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状态下做完一宿未尽之梦。但他再也睡不着了。妻子疲惫的轻鼾声提醒了他,唔,原来自己正在市里家中躺在妻子身旁,原来他一夜的缱绻只是一个被动服务的工具。他透过迷蒙的脚灯端详着妻子,她的脸上正洋溢着自娱后无限快乐与满足的微笑。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邹县长正迷惑不解,这时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秋雨的沙沙声,又似猫吃糨糊的叽吧声,隐约中便有了许多神秘感和刺激性。他觉得奇怪,耸起耳朵细听。声音来自客厅,响亮而尖锐。他不由心生疑窦,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去开门。谁料,就在他刚把门拉开一个缝的刹间,一条黑影闪电般从门口一掠而过,吓得他依门好长时间缓不过气。他大吃一惊,原先对妻子的怀疑又笼上心头,真不敢相信她果然学了许翠莲在家里藏了个活宝!他鼓足气,壮大胆,开了灯,在每个屋子搜查。但除了凉台散发的腐臭味外,连个人毛也没找见。这就怪了,人呢?他仍不甘心,回到客厅,仔细勘察起摔得乱七八糟的保健品口服液。

枝形吊灯照得屋子更加富丽堂皇。然而就在这富丽堂皇中却夹杂着一幅毕加索的印象派图画:迎面杂柜的一扇门敞开着,里边被翻得凌乱不堪。有几盒保健食品摔在地上,精致的包装成了电光镭爆后的炮衣,玻璃碎渣连同那再造生命的琼浆玉液撒得到处都是。一盒太太口服液尚未开包,里边的汁液却淌湿好大一片地板。一盒黄金强档碎裂了,暗红的药丸撒得像满天星。两盒脑白金已是千疮百孔,精致的小玻璃瓶完损不一,极像齐齐哈尔挖掘的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时遗留的生化武器弹头……整个画面显得光怪陆离和抽象隐晦。

啊?既然听到了响声,既然看到了脑白金吸管,那么人呢?

邹县长如受了胯下之辱,气得围着抽象画直打转转。哼,捉贼捉脏,捉奸捉双。好么好么,我就给你来个有脏又有双,看你还能再像鸨儿媒婆似的说得天花乱坠把无说成有把有说成无?这般想了,他便藏匿在儿子房里,要窥个究竟抑或侥幸时逮个正着。他透过门缝看呀看呀,等呀等呀,却总是不见动静。半个多小时后,那像秋雨像猫吃糨糊的声音又出现了,可惜他再听不到这美妙的音乐,因为他已趴在椅背上睡着了。

而此时,这音乐却唤醒梦中的妻子。她先是听到这奇怪的声音,继而发现不见了丈夫,接着自然而然地将二者联系起来,这便使她更起了疑心,遂起身下床,发誓要抓个现行。她神神秘秘地幽出卧室,又神神秘秘地潜入其他房间,然后就开灯,就搜查,结果一无所获,只看到丈夫独自一人坐睡如豕。她没惊动他,顺手镟亮客厅壁灯,茫然地望着毕加索图画愣神。怪了,真是日怪了!虽然过去发生过几次口服液被摔被喝的事,但那都是白天呀,都是家里没人呀!可今晚家里明明有两个大活人嘛,怎么又故伎重演呢!难道果真出鬼了?难道果真有第三者了?吁,有了就有了就在外边第三去为什么还要领回家疯涨显派?领了就领了就正大光明为什么却藏着躲着晚上偷喝保健品口服液?喝了就喝了就当别人没送为什么又如此乱砸乱摔搞破坏?吁——,这不是欺侮人糟蹋人嘛!……妻子的耐性到了极限,索性推着喊醒丈夫,指着抽象画要他坦白说清楚。

邹县长总算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先头对妻子的种种怀疑和自己蹲窝捉奸的使命,便指着抽象画,气势汹汹地质问妻子这是为什么。

他说:好呀好呀,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深更半夜有人越门而入?为什么又是喝口服液又是饮脑白金?这不是花亭相会是什么?这不是金屋藏娇是什么?他是谁,现在在哪?你……你呀,太让人失望了!我这么放心让你坚守大后方,你却演《柜中缘》给家里藏了个大活宝?……哼,竟敢当面耍花枪,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这不是让我当鸨儿拉皮条吗? 呵?你说么你说么!

她呸了一下,说,你还有脸问我!我问你,你一月半年回不了几次家,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带个第三者?这不是金蝉脱壳吗?这不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吗?咳嘘——,要我说,前几次喝了摔了口服液,准定也是你领了第三者趁虚而入在家里独做了珐琅美梦。要不然,谁能无钥而入呢?谁又能如此轻车熟路大方自如地喝青春宝脑白金?你得给我说清楚,她是谁?你把她藏哪了?

你藏了还是我藏了?呵?……邹县长声音很低但语气逼人。我藏?我藏什么,我为什么要藏?分明是你做贼心虚,却反咬一口,栽赃陷害。呵?这算什么大后方么,算什么“红旗永不倒”么!

丈夫最后两句来自民间顺口溜的词儿,使妻子大受刺激,话语便多了火药味。好呀好呀,好你个大后方,好你个“红旗永不倒”!我看我快成大后房了,你快成红旗永不要了!红旗不要是因为你有了红颜知己,所以我这个前妻才成了后房,所以你才敢半夜三更会情人偷喝青春宝偷喝脑白金!唉,人活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好给你滕地方,也免得你以后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活受罪!……好么,不信就试么,我死我死我现在就死,死给你看,死了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妻子说着说着就伸手抓那玻璃瓶子碎渣子。他连忙抱住妻子,又是亲吻,又是回话讨饶。而妻子也很掌握分寸,点到为止,见好就收。至此,夫妻俩又和好如初,不再翻旧帐,也不再抓现行,两人配合默契地收拾了毕加索抽象画,又回卧室上床了。

第二天十点多,妻子为丈夫备好早点,就匆匆下了楼。小区环境很优美,草坪与浓荫编织成绿色空间,阳光柔和,空气清新。十几幢造型美观的住宅楼排成四排,像海军舰艇编队一般浩浩荡荡地行驶在绿海之中。

这个住宅小区是邹县长所在县的一个企业家开发的。他原先在县城就搞房地产,得到过邹县长或明或暗的鼎力支持,发迹后来到市里发展,同样得到过县太爷的倾情关照。这些内幕,县长太太自然心知肚明,所以独得一套住房也就心安理得。她对这里的环境和设施很满意,唯一遗憾是住户多是发财后持有城市绿卡的农民,缺少上流社会的人文情怀和书香气息,所以她很少在小区走动和与邻居来往。

她唯一认识的是一位专职管理垃圾的下岗工人,自称宁夏花儿。她对他有好感是因为他对她的垃圾有极大兴趣。他几乎每天都在垃圾箱旁等她去扔垃圾,每当他从她手中接过垃圾袋时眼里就闪耀着异样的光芒,然后把垃圾袋里的糖果糕点等物分类整理,接着就高高兴兴地拿回去以弥补家中生活的不足。他特别拥护袋装垃圾政策,这使他彻底从传统拣垃圾的模式里解放出来——不必再在垃圾箱里翻箱倒柜——只须瞅准几家官太太的垃圾袋,每天的效益绝不亚于蹬三轮车走街串巷吆喝的效益,也决不亚于在垃圾堆死掘死抠三四天的成果。他更感激皮氏大妹子(他不知她是县长太太,但他看过她演的《玉堂春》,她真的把皮氏演活了,所以就记忆犹新就称她皮氏大妹子),她的垃圾袋就是一个百宝箱,每次都让他满载而归,每次都使他感激涕零。如果几天不见她扔垃圾,他就觉得天好似塌了一角,生活也索然寡味。

她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国庆节前一天傍晚,她发现宁夏花儿还在垃圾箱旁转悠,觉得奇怪,就问他等谁?他说等你,等皮氏大妹子的百宝箱。她说小区里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独独等我?他很神秘地说,那些老板大款个个都是吝啬鬼,垃圾清贫得只剩下葱皮蒜胡子,把老鼠都饿死完了。而皮氏大妹子的垃圾却不同,整箱整盒的食品果蔬、工艺小玩、衣服鞋袜,件件都是宝!嘿嘿,大妹子的老公准定是高官大员,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送礼,怎么会有这么多高级的垃圾呢?……当时,她未暴露身份,并对宁夏花儿产生了戒备心,所以一个多月再没去扔垃圾。过去,这些礼品都是在表妹礼品店代销的,自从电视台对她的店爆光后,表妹再也不愿为她代销受过了,以至凉台的礼品积压甚至发霉变质。昨晚,她与丈夫对宁夏花儿作了一番深入的分析论证,认为他家境困难,人又老实,还是把这些礼物送给他最为合适保险。

县长太太绕过一座小花园,径直向楼后那个垃圾箱走去,果见宁夏花儿正在垃圾箱旁一边扫地一边哼着宁夏花儿:有钱人,真吝啬,垃圾贫得啥也没。气得蚊蝇不来落,饿得老鼠挪了窝……她忙走过去,直夸他的花儿唱得好。宁夏花儿见是她,脸上喜气顿生,问,一个多月没见皮氏大妹子,家里不会出啥事吧 ?她说她外出演出不在家,把一些食品放得不好了,请他拿回家去,兴许还有点用处。

宁夏花儿自然高兴,就蹬着三轮车,跟了她,上了楼,进了家。丈夫刚起床,正在洗漱,让先把那几箱苹果和梨搬下去。就在宁夏花儿搬苹果下楼时,丈夫要妻子快把礼品盒检查一下,别让里边放了其他东西。妻子说她早检查过了,凡是贵重东西她都当场退给来人了。丈夫目光里含混着一丝怨悔和无奈的神情,乜斜着妻子,连连说好,很好很好,这样作很好。

花儿大叔搬完两箱苹果、一箱梨和一箱猕猢桃,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县长太太让他擦了把汗,喝了瓶饮料,便帮他搬运食品糕点。这些东西产自全国各地,有的还来自港台,如天津大麻花、北京烤鸭、杭州豆乳、港式月饼和本地的各类点心、酥饼等,都是名牌特产,色香味俱佳,包装精致华美。有的盒子已经开裂,释放出刺鼻的霉腐之气。宁夏花儿刚动手整理这些大盒小袋,却被男主人拦住了,他要他别在这儿也别在小区里整理,直接拉回家去,不然张扬出去影响不好。

花儿大叔一想也对,就抱起最大几盒出了门。县长太太也抱了几盒,紧跟着下楼。刚下二楼最后几个台阶时,她的腿颠了一下,无意中听到纸盒有响声,接着就觉得怀里的东西像手机蜂鸣似的频频颤动。她感到奇怪,身子一歪,脚步踏空,突然尖叫一声,连人带食品一起摔倒了。花儿大叔刚走出楼厅,见状大惊,扔下怀里东西,疾步上前扶她。然而,就在这一刹间,奇迹出现了!只见两人摔掉的纸盒里一下子跳出十几只老鼠,门外的朝里跑,门里的朝外跑,相遇后就胡兜圈子乱冲乱撞,使门厅有限空间呈现出一派奇异景象。

老鼠,老鼠!太可怕了,快打老鼠啊!……

县长太太的惊叫声在空中徒然凝住了。她直愣愣瞪着眼,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话来。她分明看到那老鼠一个个又肥又大,连跑窜都不再灵巧,更可怕的是有的身上竟缠绕着珠宝和项链。天哪!那不正是丢失的宝贝吗?邹县长闻声赶来,也觉蹊跷,便匆匆打开几个纸盒,当即傻眼了。啊!存折,股票,美钞,港币,金银首饰,全都在这儿呀!他把手伸进纸盒犹如一位老农把手伸进粮食囤。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遭遇一夜的疑奸大战和被盗案,竟是这伙老鼠所为!他忙一边收拾这些尤物,一边在心中暗暗咒骂:妈的,可恶的老鼠,狡猾的老鼠,该死的老鼠啊!……

宁夏花儿还在和县长太太围追堵截,与老鼠周旋。七号楼有人结婚,车队过去不久,后边步行的人纷纷凑来看热闹。此时老鼠们大多都跑出楼厅,已累得歪歪扭扭,还在楼前水泥路上苦苦地与人类争智斗勇。几只身系珠宝和项链的老鼠,虽然行动笨拙,但仍发挥余勇,时冲时撞,时窜时跳,翩翩起舞,憨态可鞠,引起一片喝彩声。人群的圈子越缩越小,越缩越紧,终于有两只老鼠被活活打死,其余的却从人们胯下逃跑了。

中午的太阳又圆又红。在阳光映照下,老鼠尸体上的珠宝和金项链闪烁着奇幻无比的光芒。

数日后,宁夏花儿突然莫名其妙地被物业公司解雇了。临走前,他把所有垃圾箱全都检阅了一遍,向它们一一挥手告别。然后,他跃上三轮车,驶出小区大门,一边悠闲地蹬着车子,一边兴致勃勃地哼起自己新编的宁夏花儿:

如今世事真新鲜/大小老鼠都爱官/爱官能喝脑白金/爱官能吃好糕点/铺的港币和美元/盖的存折代金券/戴的珠宝金项链/住的别墅赛宫殿/再过十年二十年/改换门庭摇身变/过街无人再打喊/爱呀疼呀成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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