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弃惘的头像

弃惘

网站用户

小说
201903/10
分享

孤独的守望者——车夫


踏进这个商店的男人,准备买上一个125ml的小瓶白酒。他进门就问“有没有小瓶的白酒”。可惜的是在这村里的小商店内,恰好这种小瓶的白酒没有,售货员认识他,推荐了他一瓶这里最便宜的白酒,一瓶500ml的光瓶白酒。他看了看白酒,看了看在商店的人,心里暗自琢磨着钱,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曾经呵斥过他的男人,权当做没看见,或许是自己的良心在谴责自己?但也许他就是不想多说一句,因为没钱,因为没出息。

在二十多年以前,这个男人老婆孩子都有,他人长得挺好的,个子一米七五左右,身体挺壮实,那时候他跑大车,那种带翻斗有一二十个轱辘的那种,在那时候能养得起这种车的人家,都算得上有钱,活多,各种工程上面都需要,并且那时候的这种司机也比较少,和交通部门的人搞好关系,把东西封住了,那就准能来钱,像是银行的取款机一样的方便。

也不能说长得好的男人都靠不住,但是这种长得不错、手里又有把子钱的男人多少有些吸引那些风姿绰约的女人。外出跑车住的旅店多少都有些门道,专门给这些个风餐露宿,来钱快的男人准备着各种不一样的服务,家里的女人不能说不知道,只是出不去,坐不上那车,住不进那店,风言风语的,谁也不清楚真假,那些个他这样的人闭口不言,那些不知道的人揣测万分。

能力有时候并不是开始就能显现出来,或者说那种能持之以恒的有钱人,总能更好的把握住自己,在各种诱惑当中把持住自己的本性,在理性之上,审时度势的赚着更多的钱。钱,谁也不会嫌弃多,它不脏,赚来的也是个体力加脑力的活计,这种搂钱的方式,虽然在那时候有些夸张,但看不破的人只知道这人有能力,却不知道这赚钱的能力在哪。

钱的一进一出总要有个平衡,向哪一边倾斜,就会向着好和坏走。农村的生活确实简单,那时候的城市也就像是刚开了化的冰河,露出一角,那水里乌央乌央的鱼群,谁能忍得住着寒冰的冷,谁就能抓上那么几条,有时搂上那么一网就能这前半生的富足都能出来,吃着那时候各家买不到的山珍海味,品着各色各样的美酒香烟,睡着各式各样的旅店小姐,见着那平民百姓难见的高官贵人。

虚荣心这种东西,如果不能被某一种或者是爱好、或者是梦想所牵绊住,那就像是一颗逐渐扩大的无底深渊一样,那空越来越大,越大越难填满。就如同古希腊时候那些贵族一般,吃饱喝足之后,讨论着人生、讨论着世界,那时候的人每一个都称得上是先驱的哲学家。现在他也能吃好,吃的、喝的比那些个贵族还要奢华还要好,但他没人能解脱那种内心的空虚之感,他掌控的物质和荣誉已经冲破了他在这个地方所能达到的极点,人们恭维他仰慕他,但他又清楚的知道他所能达到的就只能这样,那些个比他更加有钱更加有能力更加有权利的人们,他所能触及的也只是酒桌上的曲意逢迎,他知道那种从灵魂上站立的优越感是他如何努力也达不到的,他越是这样想越是感觉这世界的无趣,这生活的无奈。

运气这种东西总会让人捉摸不定,想要去把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却每每发现这种东西像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一般,当你松开双手的时候,自以为盈在手中的时候,它就会让这只手重的难以支撑,而一旦试图去抓住它的时候,紧紧攥住手心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满是信心的一握,世界都随着它破碎,凌乱开。那牌桌上闪耀的运气种子,让空虚无助的心灵仿佛找到了一种新的世界,而去触及它的时候轻而易举,抚摸着那些个称得上运气的牌底,每一张都露出了谜一样的微笑,在告诉自己,下一场的胜利即将到来。恶魔已经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偷笑着把他送入地狱的炙炉当中。

钱一旦变成数字来到牌桌之上,就失去了他应有的价值,这是一场数学一般的游戏,却没有数学一般的公平,那种挑战自我抓住运气的感觉总是让人欲罢不能,每一次的开始于结束都是在紧抓着他的心,那颗已经裸露出嫩肉的心失去了所有的包裹,一只黑色的手已经慢慢的向它靠近,那每一次的心跳悸动都是一种来自地狱灵魂一般的召唤,深陷其中的男人输掉了所有,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的灵魂。

女人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就像是躲避着一场瘟疫一般,在他裸露出心灵的暴虐时,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袭击,她和孩子承受不来。落寞的人总是会感到孤独,当一无所有时候,全世界都已经把他抛弃,他放弃了那内心额一份关于良心和道德的职责,而此时的他却是被遗弃在了这里,守在一件空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大开大合之下的生活,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许遗留下来的荣光,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和人们认识的不断演进,那种由钱和能力堆积起来的人物,不再是那置放在神坛之上以供膜拜的神灵,那些个凡人升天的例子,都被世界普照回现实。他回不到过去的荣光,就是在失去以后的日子,苟且的人生,乞讨着社会的怜悯。那颗头颅已经失去了荣光,失去了智慧,失去了勇气。

犬儒的人生观并非真的是那样的糟粕,若是没有一颗“爱智慧”的心灵,终归会爆发出阵阵的恶臭,发自灵魂的臭味会让周围的人厌恶不已。

河开之后,那寒冰冻伤了一颗灵魂上的锐气,失去了仰望世界的勇气,匍匐着反而是一种更让他值得追求的人生,苟且着,靠着劣质的烟酒苟活着,一直活着。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