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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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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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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秋水相约

       

        每天上下班,都经过那两排梧桐树。宽大的树叶,像张开的手掌,傻傻地,不厌其烦地和路人打着招呼。终于有几片叶子黄了。秋,到底是来了,我盼了许久。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内心召唤,去看看秋水吧……

        那日,天蓝得像一块明净的缎子,十月的金风把我吹到了秦皇岛抚宁的“冰糖峪” 大峡谷。

        旅游车下了高速,在直奔景区的一段约20公里的土路上飞驰。路边是一条河道,水很少,想必也很凉了------路边的草全都黄了,时不时看见几只白色的鸭子还浮在水里,不舍得离开。我猜它们一定知道这陪伴了它们整整春夏秋三季的小河快要结冰了,是来和它告别的吧。苏轼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看来,鸭不仅知水暖,也最知水冷。鸭与水,它们才是知己。

       车离景区大门近了,我忽然望见一只不是鸭的雪白的水鸟,金鸡独立地站在浅浅的水中,伸长了脖子,呆呆地,似乎是无比羡慕地看着我们的车从路边过去。车渐行渐远,我似乎看见它的目光还在追随我们,这是一只什么鸟呢,鹤吗?

        正在心猿意马,大巴车戛然而止,原来到了停车场,前面大门上“冰糖峪”三个大字已赫然在目,而那似有若无的“哗哗”的流水声,也在招呼着我的脚步。    

       循着那水声,匆匆走过去,恍然一惊,以为走错了季节:难道现在不是金秋十月,可门外分明已是草木皆黄,那这里怎么是杨柳依依的一派春景呢?  只见前面一个窄窄的小瀑布,在灿烂的日光照射下,闪着白色的清亮的光,欢快地跳进一个近乎圆形的湖泊,染成了娇艳的翠绿色。湖里晃动着杨柳的影子,水面一闪一闪的,像翡翠一样亮晶晶的。

      再往前,人很多,却不嘈杂,又是两个小湖,水不仅绿,还有锦鲤。有小孩子往里投面包屑,一时间五颜六色,蜂拥而至,水花簇簇,热闹非常。可是我注意到里面有一只白色的鲤鱼,也是最大的那只,只有她不疯抢。你看她若无其事地在水底游来游去,与世无争的样子。我无来由地猜想,她一定是这群锦鲤中的皇后,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雍容高贵呢?

       一路欣喜,前面是分岔口,一条通往“玻璃栈道”,一条是登山路。走哪边?当然是山路,今天是为水而来,就要与水亲密接触。忽然一片呐喊之声传来,加快脚步。咦,惊觉脖子上点点凉意,下雨了吗?仰望天空,艳阳高照,是幻觉吗?我笑了,原来是“呐喊喷泉”,只见那泉水像一个白色的柱子,笔直地冲上天空,随着呐喊声的加大,水柱越升越高,周围腾起一片飞花般的烟雾,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回荡在山谷。每一滴水珠经过这样的奋力一搏,高高一跃,创造了这样美丽的奇迹,一定是自豪又满足的吧……

     不过,这样的水有点高不可攀,我倒觉得那山间流淌的小泉更自然,更亲切。你瞧,它就在你的脚下,像个淘气的小娃娃一路欢叫着,那“哗啦啦”的歌声,不正是那最美的天籁之音吗?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没有叹息,有的只是且行且珍惜的快乐。它绝不孤独,那些黑脊背白肚皮的小鱼在它的怀里,恣情地追逐玩闹;那几只长着红肚子的蜻蜓,抖动着透明的翅膀,不时地低飞在水面上,轻轻地吻一下,马上就飞走,却不飞远,依旧徘徊在小溪上面。我想,它是爱上了小溪里的鱼儿,还是爱上了这纯净的小溪流呢?也许都是吧……

     路边的草长出了毛茸茸的穗,揪了一根含在嘴里,草茎甜丝丝的。一片蒲公英种子飞了过来,雪白的小伞,在阳光下闪着天鹅绒一样柔和的光泽,真漂亮!我伸出手,要抓住它。它很灵巧地躲过了我的袭击,向高处,向远处飞去。我的目光被它勾住了,风把它送过了那座矮点的山,不见了。我的心似乎也越来越轻,随它飞去了,就像这透明的秋水,澄清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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