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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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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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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景•那情

我曾幸福于感动之中,也曾因幸福而真诚的感动。

我既感动于宝黛二人催人泣下的真爱绝恋,三生石上撩人心扉的奇幻痴梦,银河两岸鹊桥相会的凄艳故事,神女峰头断肠裂肺的千古传说;也感动于曹孟德烈士暮年横槊赋诗的壮志雄心,归有光项脊轩内回肠百折的盈盈泪光,诸葛亮披肝沥胆尽忠二主的执着情怀,毛泽东击水中流旋乾扭坤的问天气魄……。

久而久之,我方才悟得:感动是酒,感动是诗,感动如寒梅一样坚强,如古筝一样韵致,如大江一样奔流,如鲜花一样怒放……。只要回忆起那一幕幕彼此走过的日子,所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我就禁不住从心灵深处,涌起一波又一波如潮如浪的感动!

但感动并不是我一个人所特有的专利。感动属于你,感动属于他,感动是属于我们红尘滚滚中的每一个人的!一般地,随着年龄的 增加,岁月的流逝,已知天命之年的我,也愈来愈不易因受眼睛的蒙蔽与蛊惑而随便而盲目地被感动。感动之于 我,正如佳酿之于酒徒,斧斤之于木匠也。

感动的心情绝非说来就来,说有就有的,而必须具备足以令你感动的条件才行!

记得刚接初二(9)班班主任时,张海丽同学患病回家。我帮她拾掇好各种要带的东西之后,又亲自送她到县城2路车站。临别,她微笑着说::“老师,请回吧!我一定会尽快返校的。”隔了一 会儿,她又眼含热泪,对我说: “请老师放心,我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有老师您的关照……能不快好嘛!”是不是太客气了?为啥要谢我呢?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班主任应该负的责任而已。这是义务,懂不懂?但对她来说,竟是如此感恩于我;况且,她忍着病痛,在不断朝前移动的车窗内,向我连连挥动着小手。透过车窗的玻璃,依稀可见她那微笑的面容。

我恍然觉得: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为此,我感动!

那次,有一位朋友,在那个充满温情的夜晚,特意给我送来一条铁板里脊。事实上,那条鱼根本未动,整体完好。说我离家遥远,自己尽一点地主之谊,是理所应当的。于是,让我与我的朋友权且做了下酒菜。鱼香浓郁,色味俱全,无怪乎是大饭店做出来的呢!在我看来,当属“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了。一连数月,眼前便时时浮动朋友和鱼的影子。

同事之间,情深意长,我好感动。

那次,妻子打电话给我,说她又怀孕了,这已是第四次了。她说,她很想要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话语柔柔,荡我心旌。“万一是个男孩儿的话,可咋整啊?”我打趣道。“看把你吓的!带把儿的怎么啦?”妻子老大不高兴,“别人家要了三四个,也不照样活?”的确,关于要二胎,我们真是费尽心机,绞尽了脑汁。原先怕罚,怕因之影响我的转正。后来,考上师范转正了,因之又担心……;如今,儿子已满13岁。镇上下令:允许生二胎。此讯着实让妻子拍掌欢呼起来!她经常说,自己还没有完成“历史任务”。果然,心想事就成!她温柔地告诉我,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因为一直瞒着我,是怕影响我的工作,使我分心。

惊喜之余,愈生爱慕。为此,我感动!

从未见过朋友如此得慷慨大方过。一书包核桃,足足有六七斤重。从未见当地的朋友如此慷慨大方过:你让我随便拿,随便吃,并且,给了我足足有三斤有余。仔细一瞧,脸上竟连一点儿后悔的神情都没有。当天深夜,我在读书之暇,灵感忽至,便忍不住提笔写下了诗歌:《吃了你的核桃,美了我的感觉》。

为此,我感动!

感动的折磨如诗,无疑是很甜美的。

我常如此以为,让感动侵袭自己,包围自己,甚至是铁桶一般禁锢自己,攻击自己,则甚以为然;且自然生出无比的感动!因为世无感动,何谈文明?!

——是的,辅导学生,有4篇作文获得大奖,我好感动;远方的朋友写信来,问候我春日快乐,我好感动;同事结婚,盛情相邀,我好感动;异地的大山赋予我灵感,三晋的乡音给了我激情,我好感动!望着得病的学生脸上露出微笑,即将开始上课,我好感动;听说儿子期中考试得了第六名,马上要读初中了,我好感动;去年冬,我病重在床,师生们纷纷前来探视我,安慰我,我好感动;

听到东帝汶共和国独立的消息,欣喜若狂,我好感动;听说我国“一箭双星”成功升空,我好感动;中国“二炮”一剑封喉,军力得以大幅提升,我好感动;中国加入世贸,我好感动;2008年汶川地震,看到胡总书记在黑板上挥笔写下:“新书包,会有的;新校园,会有的”的情景时,我好感动:目睹北京赢得奥运申办权,天安门广场庆祝的人们激情如潮,欢呼声如山呼海啸时,我好感动;早晨,当每一次看到五星红旗与旭日一道,伴着秒针的每一步移动自豪而庄严地缓缓升起,升起,感动之潮,汹涌激荡,一次次如钱塘江的波涛一样,浊浪排空!洗我心胸!

哦,我好感动!

“万点落花舟一叶,载将春

色过江南。”是的,我感动于一个微笑的细节,我也感动于一次气势恢宏的场景。因感动,我幸福;因幸福,我感动。我深知:没有感动的心灵,分明是一座小小的坟茔;没有感动的人生,分明是一片辽阔的荒漠;没有感动的日子,更是头顶上凋谢了灿灿星斗的阴森森恐怖如斯的夜空!

啊,亲爱的朋友,请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寻觅感动、追求感动、感受感动、分享感动吧!只有这样,我们自己平凡甚至是平庸的生命,才会因一朵朵绮丽的感动而怀珠韫玉,色彩纷呈!



2009,8,25于井陉博林中学;2023,7,10再次整理修改于墨香斋。拙文曾发表于2011年第4期《燕赵风》。

(选自墨庆利散文集《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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