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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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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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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骑行

秋意渐浓,天高气爽。骑行蓉城郊外,看羊马河潺潺的流水,阡陌间星星点点的野花,不由得心旷神怡。

此刻,玫瑰色的晚霞染透了整个天际,广袤的田野镶了金边,远处的农舍有一种深邃的宝蓝,像一幅莫奈的印象主义画。这儿是天府农博园的一隅,我和静骑车在乡间流连忘返。也许是心情太松弛,思绪翩跹,那寻常光阴便从我心头流过。

当晨曦微露,繁忙的一天拉开序幕,驱车出门,就立刻被笼罩在快节奏的氛围中。行人匆匆,车辆如洪流,都市中的每个人都沿着自己的轨迹在飞转。来到办公室,纷繁的事务立即缠身,殚精竭虑地去处理,直到饥饿感袭来;一边吞咽着快餐果腹,一边继续用心思考;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中,绝望地看到前方的车辆已排成长龙;推门入室,已是华灯初上,即将面对的,却又是琐粹的家务。终日不得解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便是平凡人的世俗生活。

每日我驾车驶过天府广场,与旁边的车辆抢着道、争着位,匆促中奔行数十里,为的究竟是什么呢?责任、荣誉、家庭的负担、子女的教育、未来的保障,像一根根无形的鞭子,冷酷地赶着我向前。我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在络绎不绝的车流中,茫茫然迷失了自己。

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占据着人们的心灵,对于奔波忙碌的都市人来说,闲情逸致实在是难求。

田野旁的木栈台上有歌者,正嘶声动情地演唱着一首熟悉却又陌生的歌曲,所唱也许是他曲折的人生,所求定然是一份恬静与超然。歌者的歌喉并不圆润婉转,却轻叩耳鼓,传到了我的心间,拨动了那根弦。我释然一笑,轻捷地踏着单车迎风而去。

风是柔和的,吹散了生活的喧嚣,吹走了焦虑的尘埃。

乡道的一边是羊马河,水草萋萋,水光潋滟。羊马河原名羊摩江,源自都江堰外江,流经崇州市与文井江相汇,再注入新津区境内。《华阳国志》里有记载“乃自湔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成都平原水系丰沛,得自于李冰的宝贵遗赠。

羊马河平静地流淌过天府农博园,在斑竹林蜿蜒迂回,形成了得天独厚的水乡湿地。这片广袤的土地,自古便是肥沃的、宜人的、浪漫的。大明年间的一个春日,一位翩翩少年身着薄薄的春衫,跨骑玉面青花骢,在野花绚烂的原野上缓缓地踏过,抛开富贵浮华,享受淡淡的欢愉,于是“踏花归去马蹄香,芙蓉城下水茫茫”在历史的时空中回荡。

沿着羊马河畔的田野踏车飞奔,我要追寻那个悠远时空中的梦。一路上我嗅到了淡淡的花香,这片野花开得真热闹。我禁不住在田边蹲下,深呼吸细细品味,有淡雅的幽香、馥郁的馨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摘下几朵,放到前框,我从红尘中来,终究要回归市井,想带走这甜蜜的芬芳,让俗累的生活沾有余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在静的带领下,钟情于骑行,只想在工作闲暇时,骑行在农博园金色的田野上,闻着油菜花的清香,看着嗡嗡的蜜蜂,头上是蓝天白云,感觉自己是个完全自由的人,平日积累的疲倦逐渐被驱散;又或踏车在幽僻的斑竹林里,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享受着静谧与惬意。

都市人的消遣似乎总在网购抖音、卖座电影、夜场歌舞、方城之戏等徘徊,人们都追求一种鲜明的感官娱乐,而骑行不过是一种被冷落的古典生活方式。其实,骑行的好处和乐趣非同寻常,只是这浮华的社会迷惑了人们的心。在骑行中,可以洗涤心灵的尘埃,回归心灵的恬静,感受大自然的亲切。

真正懂得骑行的人是睿智的,内心也会变得超然和豁达。不仅仅是在日常生活中忙里偷闲,骑行城市绿道,放松身心,无电脑之伤神,无案牍之劳形,而且在漫漫人生中也淡定从容,有所为却不刻意为,有欲求却不强求,随大众而不媚俗,合群但保持清醒。

“儿子上大学后,想不想在这水乡沃野,过男耕女织的生活?”静停下单车,冲我嫣然一笑说。

“这儿距离市中心不过数十里,却端的是一个世外桃源。”我爽快地说,“人总得爱着点什么,炊烟袅袅后,我们一起骑行田野。”

“年龄大了骑不稳怎么办?”静戏谑地说。

“换三轮的单车。”我莞尔说。

“前面有个楼盘叫绿野春风。”静眉飞色舞地说。

“你煽情的本领太令人佩服了。”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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