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对于山城重庆来说,既爱又恨。爱的是它迟到了二十多年后又一次来到这里,让我们感到惊喜甚至是亢奋,恨的是它让我们感到寒冷与刺骨。我想山城的人们对雪之感情亦是如此,爱与恨都在这雪中交织着。
它就这样不经意的来了,悄悄的来了...
翌日,透过窗外,只见树上、车窗上,街边的路栏杆上,都铺满一层薄薄的雪。
南国的雪,没有被北国雪的狂劲,没有大如席的夸张,也没有北国银装素裹的厚重,唯有南国的温婉、娇小与轻盈,带着一点的娇羞,好似画了淡妆的美人,恰到好处,让人迷离。南国的雪,来的那么的不经意,让人欣喜向往,如此轻柔,仿佛雾都的美人,带着些许朦胧、些许的辣味,又突然温柔起来,让人如此的陶醉。因为这份温柔不是随便给的,给的是懂得并且能够珍惜它的人。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只有懂它的人,它才会为此而绽放其美。
下班之际,站在轻轨旁,等待着列车到来。望着不断的人流与匆忙的脚步,不经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与倦怠。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突然看见只有手掌大小的雪人立在栏杆上,和北方硕大的雪人一比,显得如此袖珍,不经让人一笑。估计是哪家调皮小孩捏就的吧。有的在车盖薄雪上划出爱心的形状,有的写上了一些祝福的文字,有的画了一些可爱的火柴人,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抹亮色。好似汤锅中的番茄和葱段,增加了特有香味。
古今文人墨客大都赏花,赏雪的又有多少人呢?最出名的莫过于明末文学家张岱的《湖心亭看雪》这一篇文章,表达了作者对雪的“痴”。其他文人对雪几乎是轻描淡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或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雪永远是那个沉默的背景或是那衬托红花的绿叶。
雪的孤傲,沉默谁又会懂得?除了人们会发出一声:好大的雪啊。谁又会欣赏它呢。
雪,它是一种精神,唯有冬天才会降临。世界上有多少事物能与之相配呢。我想除了秋风中不低头的菊花、凌寒而开的梅花、寒冬中依然挺立的松柏竹之外,似乎也举不出其他了。寒冷的雪被中孕育着生机,北方有句俗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是啊,雪下孕育了许多生命,冻死了许多坏虫。它只是默默付出罢了,不带有任何功利性。
“轻轨来了”一个孩子欢呼地叫道。列车带着轰轰的声音驶进站台,唤醒了独自赏雪的我,我随着人流,不自觉的被挤进了车厢。
轻轨每天都在忙碌的运营,我想轨道的工作人员应该具备这种不畏凌寒的精神吧,站在轨道旁迎接每一个乘客,就如《白杨树》中的哨兵,挺直着身躯。就是这种默默付出,如雪一样,保证着每一个乘客的出行。那么,祖国大地上众多岗位中的工作人员,不也是像雪一样的默默付出的吗?
当然除了我自己在这儿喃喃自语外,又能把这些事儿付与何人说呢。在轻轨站里赏雪,也别有一番风味吧。竟让我写起打油诗来,暂且不管诗的雅俗与否,意境高低,就当是娱乐自己吧。如下:今夕是何天,今日几人闲?欲把心事付,唯见雪满天。
乘着夜色归来,我也静静地等待夜的回归。鲁迅先生,巴金先生不也是在夜晚写出《秋夜》的吗?我想唯有在安静的夜色中才能够审视人生,狂热的世界需要心灵的雪来降温,平静之心才能做好世事。
记于 2015年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