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守候

这一天阳光明媚，黄大娘撑着拐杖来到榕树底下，尽管她眼睛看不见，但她仍是朝着山下俯视，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娘，我们走吧！”黄大娘的儿子催促地说。

“再等等，大山说好今天过来接我们去新家的！”黄大娘兴奋地说。

黄家村是一个大石山区，土贫石多，是个特困村。大山是黄家村驻村第一书记，几年来大山和黄大娘及村民们打成了一片，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榕树底下落放着两个包袱，还有一只吐着舌头的大黄狗，这是黄大娘和她儿子的全部家当，身后是一座破败的泥瓦房，在山风的吹拂下嘶嘶地叫。

“大山不会来了！”黄大娘的儿子几乎是哽咽着说。

“大山帮我们申请了移民搬迁，还请医生来给我看病……大山从不食言。”黄大娘说。

“娘，大山驻村挂职满了，回县城工作去了！”黄大娘的儿子抹了一把眼泪说。

“大山承诺，要带领全村的老百姓脱贫致富奔小康了，他才走的！”

“黄家村都脱贫了，都住进新房子了！”

“骗人，我的眼睛看不见，心却是光亮着呢！”

……

一周前下了一场大暴雨，老虎坳屯发生了山体滑坡，大山在转移群众时，不幸被山上滚下的石头从身上碾压，受伤严重，不幸离世……黄大娘眼睛看不见，还有心脏病，儿子担心她承受不了打击，便把这件事情隐瞒了起来。

“娘，我们走吧！”黄大娘的儿子继续催促。

“汪……汪……汪……”大黄狗围着黄大娘打转，朝山下狂吠了起来。

“大山来了！”黄大娘激动地说，急忙喝斥大黄狗：“大黄，给我住口，自家人也乱叫！”大黄狗摇着尾巴，兴奋地转着圈子。

一个姑娘从弯曲的山路上爬上来，她来到榕树底下，气喘吁吁地说：“大娘，大山叫我来接你们！”黄大娘听出是一个姑娘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急忙收了回去，疑虑地问：“大山呢？”姑娘说：“他在县城开会，叫我来接你们！”黄大娘说：“大山，从来不失信！”姑娘从怀里拿出一双布鞋，送到奶奶的手里，说：“这是你送给大山的布鞋，大山一次都舍不得穿。大山说你摸到这双布鞋时，就会相信了！”……姑姑说着说着眼泪就滴嗒滴嗒地落了下来，这是大山临终前嘱托她办的事情。

黄大娘摸着布鞋，哆嗦着说：“布鞋鞋底柔软，不咬脚，好走山路！”

“你是大山的女朋友吧，大山经常夸你，多好的姑娘啊！”黄大娘对姑娘说。姑娘嗯嗯地点头应是。

姑娘和黄大娘的儿子不住地哽噎着，不敢哭出声来。黄大娘把布鞋抱在怀里，泪水簌簌而下：“我就知道，大山不会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