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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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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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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成都

此时此刻,在这繁忙的春夜,在这异乡的夜晚,我竟无缘无故思念成都了。

我在家乡念完小字,便独自一人去成都念初中、高中,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六年时间。再加上十二岁以前因各种原因待在成都,我在蓉城度过的时光大致有七八年之久。

七年的时间是么漫长,尤其是对我这个未满十九岁的青年而言,当初毕业离校,同时也离开成都,说走便走,也没留任何纪念,巴不得早一时启程。如今半载有余,未曾真正归去一次,只是偶有路过。仔细想来,也唏嘘不己。

一座城市,有什么思念的呢?非大厦高楼非车水马龙云云。在这方面,成都并非国内第一流的城市,仅仅与汉、津、渝等相当,而差京沪甚多。况且我现在所处之城也有人口百万,亦非导常之地可比。

我留恋于成都的一木一草,一花一叶。曾几何时,我端坐于母校操场边的长凳,只为一品那秋末黄楠树的落叶。朔风一呼,那摇摇欲坠的全黄叶片遂翩若惊鸿,千百片同时飘舞婉若游龙,又如群蝶同时扇动翅膀,颇为壮观。在成都的公交车上,街边的行道树总是触手可及,趴在窗边,于近处欣赏生命的律动,那四时的循环,虽一瞬而过,可枝头络绎不绝,足以让我大饱眼福。偶有闲暇,漫散于府河之畔,逆行于水,听悟水声潺潺,闲庭信步,又有清风扶面,快活至极。归至家中,常倦惫不堪,然乐此不疲。多时方才出门,未行几步,时间不允我继续向前,便悻悻而归。可每踏入家门,总有一种兴尽而回之感,途中的不悦的自然抛之脑后。而今之地虽地处各胜,依山傍水,每欲出寻大自然之奇妙,总是失落而归,如未踏却一般。

成都的四季也足以让我怀念。

因地处四川盆地的核心,四周天然的屏障为成都阻挡了太多的寒风暑气。成都的春日,虽然短暂不已,然从路边的枯树吐出新芽便已开始。成都城中,春花烂漫,天气只会逐渐变暖,少有那猝然而来,让人始料未及的春寒。料峭春风中,在城市的CBD里眺望六七千米雪峰的身姿,这样的幸运事,在春天的成都,并不少见。成都的夏季,不会太热,不会像重庆一样仿佛置身蒸笼之中。成都好像是置身于雪山的荫庇之下,在炎炎夏日中尽显清凉而不带阴暗。七月,漫步于天鹅湖边,看天鹅与芙蓉嬉戏,内心也可以得到安宁。成都的秋,并不如“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那番惊悚。我曾站立于教室的窗台边,遥望悠悠红日天西醉。俯瞰纷飞霜叶舞翩翩。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地宣誓秋的寂寥,只是于无声处开始飒爽的旅程。成都的冬大抵不会闻名,没有东北的鹅毛大雪,没有江南的潮湿阴冷,也没有南海的温暖如春。成都有的只是偶尔的霏雪,却又在不经意中消散于尘世,不留给人间一点痕迹。或许有的人向往漠河雪乡的冰天雪地,或许有的人迷恋西昌邛海的温情暖阳,成都的冬,犹如一个平凡的配角,虽不如舞台上主角那番闪耀,却又足以惊艳到每一个自信的观众。

我痴迷于成都的一点一滴。

我对成都的包容性念念不忘,我曾目瞄黑皮肤的小伙子用流利地道的成都方言攀谈火锅的奥妙;我也曾与白人“老外”在地铁上讨论天府新区的发展大计。我向往成都数不清的历史名流。太息于武候词内孔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无奈,赞叹于草堂诗圣“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情怀。我喜爱成都品不尽的瑰丽景色。浣花溪边“黄田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让我流连忘返;在家中推开窗户,窗含面岭千秋雪的画卷让我心驰神往。我享受或都慢下来的生话,闲假无事的下午,拾一竹椅.,坐在宽窄巷子的庭院中.时而闭日养神,时而细品茗香, “龙门阵”三个字足以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那掏耳朵的手艺,我虽不曾享受,但一看那人惬意的样子,这民间绝活的精彩便可见一斑。

还有成都那些可爱的人儿们。

我虽然是成都的外来人口,可成都带给我的却是母亲般的温暖。那学核旁小超市店员的家常,那小区物业的一声“您好”,那地铁安检员的一个微笑,那小餐馆老板的一丝热情……还有那公交车习机、那使利店小哥、那医院的大夫、那学校的保安……他们或许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容,却又是我对成都这座城市的深深回忆。

的确,这座城市没有什特别之处让我格外眷恋。或许这只是人对过去的无味回忆。但谁又在乎呢?她就是如此的普通,又如此独一无二,如今回想,七八年的漫长时光也不过是沧海一瞬。聚散匆匆两分别,欲见不知已经年。每当列车穿过熟悉的城市,便恨不得探出头,目送她远去。

是啊, 目送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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