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毛生平的头像

毛生平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12/10
分享

我的“吸心大法”

毛生平 

这是一个“快餐式”阅读的时代,人们对于报刊杂志多是匆匆一翻,信手一丢,最终成了废品站的回收物;这是一个“浅阅读”的时代,很少有人对报刊上的文章字斟句酌,探究其主旨,品味其韵味;这是一个“碎片化”阅读的时代,人们热衷于阅读微博微信中一些段子,却忽视了对经典作品的通读细读。祝允明书斋联云:“每闻善事心先喜,得见奇书手自抄。”我固执地坚守着这种传统的笨拙的阅读方式——抄读。每每遇见奇文、美文、妙文,总是忍不住要动手抄一抄。

记得上初中时,受语文老师的影响,不知天高地厚地做着“文学梦”。每年暑假里,帮父母干完农活之后,我便在老家的古银杏树下支起一张旧火桌,做作业、抄写自己喜欢的文章。那是一棵三、四个人才合抱得下的银杏树,冠盖如云,像一把巨伞撑在头上,时而清风徐至,暑气全无,沉浸在自己喜欢的文章意境里,甚是惬意。那时候,我拿来大姐读师范的教材《文选与写作》,用稚嫩的笔迹抄鲁迅的《两棵枣树》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闻一多的《死水》等。那时抄过的文章竟成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上了师范后,课余时间,我坚持到学校阅览室里读书看报,作读书笔记。我清晰地记得曾经在一个月里抄了厚厚一本的笔记。文学、教育、书法等,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或全抄或摘抄。那时候,我就像一头饿慌了的牛,一头扎入了水草丰茂的原野。记得恩师胡文超曾教诲我说:“拼命地往自己的脑海里塞些东西,这些东西会慢慢自化的。”我觉得自己记忆力差,悟性也一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这样笨拙的办法——抄读,来弥补天分的不足。

师范毕业后走上了教育工作岗位,教学之余我依然坚持摘抄。几乎每半年都抄上两三本。教育教学、文学艺术、民间文艺等,只要是自己觉得值得一抄的,都动笔摘抄。我抄古典诗词,觉得理解诗词,除了诵读外,抄写也是理解诗词意境的一种很好的方式;我抄经典美文,悉心地揣摩其谋篇布局,遣词造句,久而久之,也忍不住“手痒”,动手写上一两篇;我摘抄《毛泽东选集》,深感伟人见识的卓越;我抄《曾国藩家书》,效仿他的方法,去治学、去做人,去处事;我抄从民间艺人手抄本,倍感民间文化的博大精深,真切动人。我曾见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全文抄录了朱光潜的《选择与安排》,觉得写文章的秘诀都藏在那里面。

苏轼云:“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每当在阴雨绵绵的日子或是夜深难眠的时候,我会像乡下的妇女翻捡自己的针线“样包”,信手地翻看自己摘抄本,有时候忍不住拿起笔来,在旁边批注自己新的经历和新的感悟。有时,我觉得又觉得自己像一头牛,在不停地“反刍”着。渐渐地那些东西被我吸收,化为我的精神食粮。而今历时十余年,我的摘抄本已有三十几本。那些曾经抄过的文字就如石匠用錾子在石头上錾过一样,在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每当读书或写作的时候,那些抄写过的东西会不经意地从记忆的深海里浮泛起来。

梁启超曾说:“若问读书方法,我想向诸君上一个条陈:这方法是极陈旧的极笨极麻烦的。然而实在是极必要的。什么方法呢?是抄录或笔记。”对于这句话,我是深有体会的。我在《襄阳日报》发表的《漆树的眼睛》是受摘抄的《白杨树的眼睛》的启发而写的,还有系列的关于民间文艺的文章,都是多年手抄的恩惠。曾经有朋友问我能在全国各级报刊发表近百篇作品的“秘诀”,我告诉他没有什么绝招,主要得益于“抄读”之功,而这“抄读”之功,就像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的“吸心大法”一样,能将别人的功力转化为自己的功力,而写作就是“亮剑”,敢于亮出自己的积累之“剑”,阅历之“剑”,感悟之“剑”而已。

未来的日子里,我将继续练好“吸心大法”,搜练古今,博采沉奥,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丰盈而充实。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