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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胜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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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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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克拉何马“妈妈”

约翰·斯坦贝克在《愤怒的葡萄》中写道:“愤怒的葡萄充满着人们的心灵,在那里成长起来,结得沉甸甸的,准备着收获期的来临。”在这里,“葡萄”由饥饿、恐惧和愤懑郁结而成块垒,是用熊熊之火来消弭呢,还是以绵绵之爱来融解?

19世纪30年代初,美国通过印第安人移民法,把东部印第安人迁移到俄克拉何马州。东部印第安人背井离乡,卧雪眠霜,他们被迁来的所经之处称为“眼泪之路”。约翰·斯坦贝克的长篇小说《愤怒的葡萄》,以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为背景,记叙了以乔德一家为代表的俄克拉何马州农民,他们被拖拉机赶出了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踏上了加利福尼亚的寻梦之路,饥肠辘辘、不畏艰辛地寻找生命的栖息之地。乔德一家的苦难坎坷,堪称“眼泪之路”。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原野,灰色的农庄,灰色的公路,灰色的心绪,构成了《愤怒的葡萄》的底色。如果说在这种灰色基调下,还有一抹亮色的话,那就是“妈妈”慈爱和煦的煜煜祥光。乔德·汤姆的妈妈是书中的灵魂人物,“因为生育和劳动的结果,她的身体有些臃肿......她那张脸是严肃而又慈祥的,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似乎饱经了忧患,已到了豁达的境界。她似乎知道自己是全家的堡垒,是一个攻不破的坚强阵地......”每次发生了快乐的事情,全家人首先看妈妈是否有快乐的表情;于是,她就养成了一种习惯,遇到无足轻重的喜事也大笑一场。而比快乐更为重要的是她的镇定,她经常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色——纯洁的、娴静的美,在给别人医治精神创伤的时候,她冷静而沉着;在评判是非的时候,她大公无私,像女神那么公正。她是“定海神针”,如果她动摇了,全家就会动摇,如果她绝望了,全家的意志就会沦陷。这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用“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的信条支撑着全家人,用善良宽容、乐观向上、果敢坚强的品质维系着全家人。人自己生光,征途就没有黑暗;自己解冻,湍流就生生不息。妈妈是懿美的烛照,当全家面临一种凄惨而绝望的境地时,幼小的女儿露西“看见了一个红点子。她飞跑到那边。那是一棵瘦瘦的野生天竺葵,上面还有一朵遭过雨打的花。她把那朵花摘下来,小心地扯下一个花瓣,贴在鼻子上”。绚丽的花朵和花瓣绽放着生命之美,闪耀着希冀之光,给饥寒交迫的乔德一家人带来温暖和力量,给卑微低贱的生命指示着可以活下去的再生之地。

当乔德一家遇到一个快要饿死的穷人时,乔德的妈妈看着刚诞下一个早夭的婴孩、羸弱不堪的女儿罗夏莎,“这两个女人心心相印地彼此望了一会儿,女儿的呼吸变得短促而且喘急了”。“女儿说:‘行。’妈妈微笑了。‘我估计你会同意,我早就料到了!’”。女儿把困乏的身子挺起来,慢慢地走到那角落里,望着那张憔悴的脸,看着那双张得很大的、吃惊的眼睛。随后,她慢慢地在他身边躺下......《愤怒的葡萄》的尾声撼人心魂,让我想起一幅著名油画:灰沉的乌云下是一片昏暗的荒芜原野,有一些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在荒野里东倒西歪地艰难跋涉,一种抑郁的气氛使画面变得凝重而恍惚,似乎空气中只有令人窒息的孤独与寂寞,悲哀而又绝望。忽然,铅灰色的天空劈开一道闪电,给画面增添了瑰丽而神奇的一笔。

“妈妈”是博爱的化身。“罗莎夏把那条绒被松开一边,露出她的乳房来。‘你得吃一点儿才行。’她说。她扭动着身子靠拢他,把他的头拉了过来。‘吃吧!’她说,‘吃吧。’她伸手到他的头下面,把它托着。她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她看看上面,又看看仓棚外面,渐渐合拢嘴唇,神秘地微笑了。”多么崇高的心灵,多么安静的灵魂,多么非凡的勇气。爱是治愈一切的力量,巴莎夏的微笑像圣母般永恒,灵魂之光永不熄灭。我脑海里立时闪现出20世纪40年代的巍巍沂蒙山,闪现了沂蒙“红嫂”用乳汁救活八路军伤员的感人场景......屠格涅夫说,“爱比死亡和对死亡的恐惧更强大。只是因为它,只是因为爱,生命才得以保存和发展。”人性是全人类所共有的,人性有多美,人就有多美。伟大的心灵和精神属于全世界、全人类。《愤怒的葡萄》中的“妈妈”与沂蒙“红嫂”一样,她们的圣洁白云也难以比拟,她们的高贵犹如白百合花神圣不可侵犯,永远也不会被污浊所玷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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