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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书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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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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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山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在家闭门造车一点感觉都没有,当你乘车挺进祁连山,在亲近大自然的时候,就有一种创作的冲动!

有诗为证:“马上望祁连,奇峰高插天. 西走接嘉峪,凝素无青云。”匈奴呼天为祁连,祁连山即天山之意。顾名思义就是山连山、岭连岭,千山万岭连成山脉。妖魔山,位于祁连山北麓、疏勒河东岸、玉门市和肃北县的交界处,望文生义,不但妖娆无比,而且魔力无穷,我被它的名字所吸引。与其说是参加市文联组织“生态祁连-魅力玉门”文艺采风活动,倒不如说是冲着妖魔山这个名字而去的。

我们一路上遇见了放养的骆驼和绵羊,遇见了野山雀和黄蝴蝶,遇见了红色蚂蚁和会跳的蚂蚱,遇见了黑头苍蝇和会飞的蚂蚱,遇见了旱獭和小黄蛇,遇见了草原上的疙瘩鸡和天空上的战斗机,遇见了可以制作标本的山羊角,遇见了身体、诗人和灵魂同时在路上。在野狼出没的山谷,这个号称豹子沟的地方,也许会有豹子和野狼的存在,但是我们没有遇见,所有的遇见,都是一场生命的邂逅,这一切美好的遇见,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我们旅途的第一站就是昌马镇的天生桥,天生桥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其实是一座钢架桥,桥宽仅够1辆卡车通过,桥长也不过2辆卡车的身长,但上窄下宽,峡谷幽深,水流湍急,奔腾咆哮。令我感兴趣的是桥的对面,是一道绵延数公里的天然墙壁,鬼斧神工,刀削斧砍,呈竖立的条纹状,黄白相间的底色,零星地点缀着黑色的砂石。有的高度整齐划一,有的参差不齐,像围绕山脚扯开的大屏幕,又像水泊梁山的英雄地,更像赤壁怀古的古战场。山顶一层蓝天,山脚一条暗河,这不正是天生的一对吗?这不正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吗?这不正是一幅临摹的宣纸吗?真想上去题一幅字!题什么词好呢?到此一游太俗了,壁立千仞太老了,而当地最流行的词就是灵韵祁连。

时而县道,时而乡道,时而山间小道。穿过天生桥,采风车队开始一路颠簸,最快处宛如骏马奔驰,最慢处宛如闲庭信步,最难处停车填坑移石,1号车的左后轮夹了块石头,不得不停车修整。中巴车像老牛一样喘着粗气,左右摇晃着保持节奏感,后座的弹性确实很好,不时地引起一阵惊呼,这点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反而助长了我们对“妖魔山”神秘的期待。

翻过一道山,就是一道喜。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刚才还是光秃秃的山,转眼就见到绿色了。在海拔2300米的高处,观山的感觉是波浪式,颇具有层次感,高低起伏,凸凹不一。有的像圆弧形,有的像三角形,有的像梯形,有的直接是一条曲线了。而且这些图片是交叉重叠、紧密相连的,数学课本中的几何图形怎么也比不过自然造型的丰富。

豹子沟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走了就忘了来路的一个山沟。豹子沟的蓝天与城市的蓝天是不一样的,随着时辰而变幻,早晨的蓝天显得有点蒙,像刚睡醒似的;中午的蓝天是深蓝色的,又高又远,像大海一样的精神;下午的蓝天是浅蓝色的,偶尔飘几朵白云,显得十分的浪漫。我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大山披上了绿色的盛装,准确地说是绿中带黄的衣裳,油菜花般的黄,那绿的颜色深,比农民种的庄稼还深,因为吸纳天地之精华,这是大山种地纯粹的色彩。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花朵,赤橙黄绿青蓝紫,只要是曾经见过的颜色这里几乎都可以看到,尤其是别名叫“管花龙胆”的花,这名字很有气魄,就像是花的管家,花身似筒形、花端呈圆形、花瓣如三角形,颜色蓝的就要发紫,几乎成为妖魔山的蓝色妖姬了。

我们即是探索者,又是旅游者,更像是冒险者。世上的路千万条,而登山则无路可寻,满地的沙葱和羊胡子花证明,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净土。很多年没有攀登过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峰了,登山的路线和方式都是自己的选择,我选择迂回走蛇步,其实山并不高,但山势陡峭,我瞻前顾后,孤立无援,心跳加速,气喘吁吁,好在有草地防滑,有时踩着牲口的蹄印爬行,面前有成片的、被晒干的牛粪、马粪和羊屎蛋,它们常年自由自在的出没在山谷,而我偶然的一次攀登,竟然如此的劳神费力,我面对没有臭味的粪蛋发呆,深感自己还不如一匹马,也许牲口走过的山路就是一条不错的道路。

我怀疑妖魔山是《西游记》中的某一个妖怪变的,因为妖魔山是奇怪的,怪就怪在有的山上、山腰和山下都不长柏树,有的山上、山下都不长柏树却长在山腰且只有不到10颗,有的山腰、山下都不长柏树却长在山顶且只有1颗。柏树因数量的稀少而显得弥足珍贵,因环境的恶劣而显得更加沧桑,因活成了一道风景而显得更加独特,这就是柏树的风格。有的苍翠葱茏,有的盘根错节,有的破石而出,有的倒挂绝壁,有的傲然挺立,有的迎来送往,有的孤独求败。其实大山并未《百年孤独》,因为有柏树的相伴,那大山脑袋上的一棵树,宛如小女孩头上的“冲天辫”,显得生机盎然。山上的树,树上的山,山山相连,树树相惜,构成了一幅绿树青山的画卷,唯独被山顶的一棵柏树所折服。

我们最先登顶的三个人,冠军是中国作家协会的女诗人,亚军是幼儿园刚毕业的苗苗,我虽然获得季军却感到自豪!既是对身体素质的一次检验,也是对心理素质的一次测试。我仿佛有点恐高症,那山顶宽度如条形茶几,长度不过两间房子,两岸夹山,脚下悬崖,我可以一览众山小,向下面的攀登者喊加油,向大山呼唤,告诉大山我来啦!那嘹亮的嗷叫声在深谷回荡,发泄心中沉积的郁闷。

山不在高,有石则灵。“君不见女娲补天几千秋,犹有遗石存山丘”。在山之巅,奇石堆叠:其质地,则似祁连玉者;其用途,则赭石矿藏者;其手感,则如石之包浆者;其纹络,则如竖直条纹;其颜色,则多棕红杂色;其形象,则其一如卧龟,其一如箱柜,其余如屏幕;其打坐,则成雕塑矣。

我们一行有朗诵协会的小伙伴,友人在魔山之巅朗诵这么一首诗:“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你我共白头。”在山风和掌声的伴奏下,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诗歌,最赋有诗情画意的。我在山顶四处眺望,虽然眼睛高度近视,看不清这个世界,但是我头顶的蓝天,脚下的大地,妖魔山的妖气,感觉心胸开阔、一切安好,这样的感觉真好。

因深山老林没有信号,从早到晚处于失联状态,妻子急得差一点要报警,我被妻子的言行所感动。在没有信息的时间里,我乐而忘忧,了无挂碍,然而我是一个被牵挂的人,宁静致远、放空一切成了最难触及的奢望。我们躺在半山坡的草坪上,一位文友说:“你现在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正在干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想也没啥用,你只享受当下眼前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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