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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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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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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萍乡

在赣西二百里黄土地上,萍乡的秋色是浓郁而深沉的。那种藏在山坡、沟壑、平凹,小巷中的秋色更是需要岁月的积累和沉淀才能够体会。

或许,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萍乡地处赣鄱大平原的最西端,自西出新余就进入了极富特色的山地、丘陵与盆地错综分布的江南丘陵地带,地貌复杂,东南有雄伟壮观的武功山和罗霄山脉,北边有雄奇险峻的杨岐山脉,它们就像一把罗圈椅的月牙椅圈把萍乡裹在其中;发源于武功山脉和罗霄山脉的水,一路向西流入湘江,另一路向东汇入赣江。夏、秋之际萍乡往往多雨,于是,秋色就总是要比别的地方来得迟一些,你稍往赣东北移过一点,大概二三百里吧,立秋刚过,秋色就来了,柿树,银杏,白碏,也就十几天的光景,已是满冠的金黄;槭树,山枫更是红艳似火,而此时的萍乡正绿意葱葱,见不到一点秋的色调,闻不到秋的气息,这时候,您大概会问:萍乡的秋色呢?

是啊,从南往北,由东到西,街道、小区、村镇、田野,放眼望去是层层叠叠的黛青,如果不是桂花馥郁的浓香,你那里知道萍乡已经是秋天了呢!不过恰恰就是这黛青,更显示出了萍乡秋色的特别——秋色来得迟,却来得快,来得浓郁与深沉。

刚过中元节,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萍乡就换了装,原先那层层叠叠的黛青色,被骄阳催促着,转眼就有浅黄或深黄的树叶夹杂其中,街道、小区花坛中几棵合欢树,或是一支舶来的一串黄,用它们浅黄至深黄的颜色告诉我们秋色来了;接下来是萍水两岸的稻田,在你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成熟的秋色——成片的金黄色晚稻被秋风推成稻浪层层起伏向前涌动的时候,田地间只剩下半茬高的稻杆了。这时候,您也许会说,萍乡的秋色也不过是大片的黄颜色啊!可是,就在你觉得秋色单调,轻视而不屑地抬眼往山坡看去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绿黄色中夹杂着大片的红色,有粉红、褐红、深红,它们一团团,一簇簇,与橙、绿、青、蓝、紫各色花草、树叶交织,互相映衬,多层次地展示着秋色的成熟与厚重;蓝天白云下,阵阵秋风吹来,从武功山到安源山,从牛角坡到张家湾,火一样的枫叶在盛装的山林秋衬托下热烈地将中国红渐次展开,红艳灿烂,被秋阳斜照,被秋风吹拂,它们像波涛起伏,像旗帜在飘扬。朋友,这时候,您不觉得萍乡的秋色是如此地令人心情激荡,昂扬向上吗?

在一个深秋的早晨,我们相约去了萍乡的安源山。这儿是闻名遐迩的秋收起义策源地,是中国革命的摇篮。凡是去过的朋友都说,那儿有着萍乡最浓郁和热烈的秋色。

从萍乡东门出城向东南行大约6公里就来到了安源山。著名的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就发生在这里,我们决定先去纪念馆看看,从山下到馆区要登上1000多个台阶。纪念馆坐北朝南,占地约10万平方米,正门立着6根高约14米的大理石柱子,气势恢宏。正门的上方,中间是毛泽东主席的画像,两边排列着鲜艳的红旗。中国共产党成立不久,为了贯彻党的“一大”指示,1921年冬,毛泽东第一次来到安源考察,他下到矿井,深入群众,提议以解除工人所受压迫与痛苦为宗旨,将路矿工人团结起来,建立“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1922年9月,毛泽东第三次来到安源,这一次,他高高举起工人运动的红旗,带领路矿工人取得了安源路矿工人罢工运动的伟大胜利,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次工人运动推向高潮。“九月重阳菊花盛,一片赤色满秋园 ”,盛开的黄菊,红菊与金色的俱乐部会徽,鲜艳的红旗,此刻交相辉映成了萍乡绚丽的晚秋,令人遐思万千!

从展馆出来,我们决定上后山去饱览圣地的秋色。这时候,天气有了一些变化,一团云彩向我们飘来,刹时,金黄的光芒从云朵的四周散射出来,光芒随着云朵不断变化,将整个安源山层林尽染,金色灿烂中如胭脂一样红艳艳的枫叶分外妖娆,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工人同志们手举着镰刀斧头,仿佛看到了秋收起义的猎猎战旗,仿佛听到了为追求民族解放,人民自由幸福的理想号角声……我们面对秋色山林,面对山下的总平巷,沉浸在对那段壮怀激烈的岁月的怀想中。身后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同志,你们上后山去做什么?”

“哎——”,我们回过神来,看见山道上扫树叶的大爷在问。

“哦,大爷,我们是来安源山找秋色呢。”

“秋色?”

“是的,大爷,我们听说安源山的秋叶最黄,枫叶最红。”

“哦——是这样……”大爷自言自语。他低头继续打扫地上散落的秋叶。

就在我们奋力登山的时候,扫地的大爷从后面朝我们高声喊道:“你们要去看枫叶,上张家湾去呀,那里整座山都是!”

张家湾是安源山下的一个小村庄,1927年秋天,时任中共中央特派员、中共湖南省委前敌委员会书记的毛泽东,风尘仆仆从他家乡湖南赶到安源张家湾,这是他第7次来到安源。当天,他主持召开了著名的“秋收起义军事会议”(即安源会议),宣布发动著名的“秋收暴动”,中国的命运将在秋色中开始伟大的转折。

1930年秋天,毛泽东第8次来到安源,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来到这百年老矿。这一次,他和朱德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进驻安源休整、扩军、筹饷。在安源期间,红军政治部印发了《红军士兵会章程》,并在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召开全军活动分子大会。号召安源工农群众踊跃参加红军。金秋时节,“跟着毛委员当红军”成为当时安源工人们的迫切愿望。站在张家湾秋收起义军事会议旧址前,回顾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看着眼前大片的红叶,它们如同起义的大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浓郁如烈士鲜血般红色是如此地令人震撼!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安源山下随处可见的白菊、黄菊、红菊,在秋雨中争相竟放,傲立秋风之中,它们多么像当年秋收起义的战士,神色坚定,充满自信;山坡上的枫叶,由近及远,一团团,一簇簇,被秋雨洗过愈发红艳灿烂。朋友,读到这里,您还会觉得萍乡的秋色单调吗?我想,此刻,您一定也被萍乡这浓郁而深沉的中国革命圣地的秋色所震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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