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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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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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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公鸡

童年的我,生活在黑土地上一个叫双河的小镇里。潺潺的呼兰水从小镇南流过,滔滔的诺敏河和从小镇北淌过。

记忆中我家房后有一方池塘,池塘边水草繁茂,池塘水面鸭鹅游曳。在池塘和房子中间有一个小院,小院与池塘以篱笆为界,篱笆内站着一排高大的杨树,时常引得一些鸟儿在树上筑巢。树下养着一大群鸡鸭鹅。父亲在篱笆下,留了个口。把池塘里的水引进院子里的水泥槽里,解决了鸡鸭鹅的饮水,也方便鸭鹅进池塘洗澡、捕食。我们姐弟三个喂食、捡蛋,也跟着忙得不亦乐乎。

进城读书后,时常想念家里一天到晚闹腾腾的小院。一个周末,想家很久的我,终于回到小镇上。推开院门时,一大群鸡鸭鹅一起鸣叫起来,却没像以前那样围到脚边来,许是我离家时间太长,它们把我给忘了吧!

看见几只鸡,从下蛋的草窝里先后飞下来,“咯,咯,咯”不停的叫着。我顾不得回屋里拎篮子,直奔鸡蛋而去。看下蛋的草窝里,静静的躺着十几颗新鲜的,红皮的大个鸡蛋,心生欢喜,顾不得许多,左手撩起衣襟兜了一大堆,右手还拿着两颗,乐颠儿的拾级而上准备进屋。只听得身后一声不正常的鸡叫,我本能“咻”的一回头,一只火红的大公鸡,正嚎叫着对着我的脸飞扑而来,

“啊———”

我来不及多想,就把右手里的东西掷了出去,以求自保。条件反射般又抓了两次左手用衣襟兜着的鸡蛋抛向它。一时间,大公鸡懵了,它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用它的孩子砸它吧!我也愣了,心里直个劲儿的可惜那几颗无端受损的鸡蛋。逃进屋里跟母亲告状,母亲气道:这只大公鸡疯了,总是扑咬生人,几次都把人吓到了,早晚得把它剁了吃肉。

第二天早起,在水槽边上捡鸭蛋,可能还在记恨我昨天摔了它的孩子吧,大公鸡又一次叫嚣着扑向我,吓得我一下跌倒在水槽里,弄了一身的水。大弟弟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它,狠狠的把它甩到了稻草垛上。没过两分钟,它站起来抖了抖漂亮的羽毛,长鸣一声飞下草垛,迈着方步踱进鸡群吃食去了。父亲在旁,恨恨地说:该杀吃肉了。

暑假里,长长的夏日午后,舅家小表弟找来和我们一起钓鱼。我们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鱼线一头系在篱笆上,一头栓上鱼钩,钩上蚯蚓,甩进池塘。放上几条鱼线后该干嘛干嘛,听见响动再收鱼线、摘鱼也来得及。我们整理好鱼线,姐几个就坐在大树下看小人书,逗大金毛,喂小鸡仔吃虫。原本安静的小院,风波乍起:躲在阴凉下的大公鸡,不知抽什么风,突然狂叫着,冲向小表弟,在他裸露的大腿上狠狠地啄了一口,生生叨下一块肉来,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小表弟连惊带吓,呼痛声异常尖厉。大弟弟护弟心切,抄起一根棍子,扑向跃跃欲试准备再次扑向小表弟的大公鸡。大公鸡倒也机警,一下子飞落老远。大弟弟去追打,小表弟也抄了个木棍,哭喊着追过去,一时间小院里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哥俩围追堵截,誓要给大公鸡一个教训,大公鸡一时情急,飞越了篱笆,落进了池塘,挣扎间又被鱼线缠住,很快就扑通不动了。闻讯赶来的父亲拉动鱼线用渔网兜捞起捡回了家。

我们帮小表弟查看、包扎伤口,安抚他情绪,小表弟犹自惊魂未定,痛的直握大腿。只听得父亲大声说:“小庆啊,别哭了,你大姑说替你报仇。”父亲终是杀了大公鸡,大家虽心头不忍,却也知道它没办法再活了,一时间都禁了声。晚饭的餐桌上有鸡、有鱼,大家不停地给小表弟夹鸡肉:“大公鸡叨了好几次人了,你大姑都没舍得杀,这回它叨了你,你大姑就忍不了了。姑姑疼侄,犹如娘疼儿,你大姑可真不是白说的。”小表弟听见我说笑,又惊又气一直不高兴的小脸才有了笑意。

大红公鸡,一身火红的羽毛,长长的黑色尾巴闪着蓝光,威风凛凛,漂亮异常。斗过老鼠,斗过黄鼠狼。就是与要闯进院子来的别人家的狗对峙也没输过阵,妥妥的一员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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