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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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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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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小人书

         ————与书相恋    一生不舍墨香系列一

       拿到人生第一本小人书时,我还不识几个字呢。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扭伤了脚,打了石膏,只能在炕上或坐或躺。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出去晒太阳,那个年代又没有手机电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坐得住?父亲偶尔陪我欻嘎啦哈,母亲偶尔抽空教我两句诗。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总陪着我,我百无聊赖就百般矫情,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

后来母亲为了让我安静,塞给了我几本小人书。拿过一本,给我讲里边的故事。母亲指着一幅图,先给我念图下面的字,再给我讲解。母亲指着一页一页的画面讲完之后,我竟然记住了整个故事,顺带着还认识了好几个字。

母亲忙去了,我自己翻着小人书,对照着图下零星认识的几个字,自己讲给自己听,还奇迹般地补充了许多细节。那本小人书是《鸡毛信》,里面小柱头的勇敢机灵,让我十分惊叹。他在小人书里的画面形象,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在我心里依然光彩鲜明。

可能是太过新奇了吧!这本小小的连环画一下子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另几本里边都是谁?他们做了什么事?一有空就缠着妈妈再给讲一本,我自己再一遍一遍的翻着,自己讲给自己听。后来讲给自己听不过瘾了,又把大弟弟摁过来讲给他听,母亲有时会给纠正一两句。

故事在我一遍一遍的讲述中,更加丰满,更加生动,后来小伙伴们都来听我讲故事了。他们回去跑遍邻居家、亲戚家找小人书给我,我缠着妈妈讲给我听,我再讲给小伙伴们听。好多小脑袋挤在一起,一边看小人书,一边听我自以为是的讲故事———这个画面藏在经年深处,温馨而难忘。在那段无法出去玩的日子里,我竟然读了几十本小人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想方设法的找小人书看。

那时家家都不富裕,尽管一本小人书只要一两毛钱,也没有几个家长愿意花钱给孩子买小人书的,都是偶尔有上三五本。慢慢的我们能借到的小人书就不多了。没有小人书看的日子,总觉得生活里缺点什么!对,就像菜里没放盐,日子过的没滋没味的。

当许二胖提出,我扯一篮子猪食菜给他的话,他就借一本小人书给我看,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许二胖他爸是当时镇上工程队的头,家里比我们富裕些,他家有一箱子小人书。但他和我们玩的并不熟,且为人不大方,我们平日里都无法从他家里借出小人书来的。我得到这个能看小人书的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许二胖贪玩,又有爷爷娇惯,大家相约着去大田里扯猪食菜时,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偷懒,不去又怕家长责骂。借一本小人书就能换一篮子猪食菜,他觉得是很划算的交易。

当时家家户户都要养一两头猪的,一头由国家收购,侥幸还有一头长大,这家才有机会杀年猪。小孩子都要去扯猪食菜,帮忙喂猪的。大弟弟为了我俩能看上小人书,帮扯猪食菜时更卖力气了。我们每天都能扯到两篮子猪食菜,一篮子留给自己,一篮子拿去和许二胖换小人书。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们每天都能有一本小人书看,很快乐,笑声都大了许多。记得妈妈说过:有小儿书就能让这姐俩安静,比药都好使。

终于有一天,许二胖在我面前把小人书一本一本的举给我看“这本……这本……那这本呢?”我淡定的往一边摆手:“看过……看过……全都看过了”看着许二胖一脸的挫败,我不知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快感。

小人书为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得以窥探世界,窥探岁月的以往。兴奋而新奇,乐而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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