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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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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铁——姐弟之间的“梗”(一)

梗”是网络用语,有笑料的意思,也含有语义浓缩之意,这一点与典故、成语接近。我们姐弟之间所有的“梗”,都是我们难忘的故事,都是只有我们家人才可以意会,才懂的默契。

小时候的冬天,感觉特别寒冷,室外冰天雪地,一切都被冻得硬邦邦的。可再寒冷的冬天也挡不住孩子们的玩心,挡不住孩子们到室外释放多余的精力。

某个冬日的傍晚,一大群小伙伴一起在屋外疯闹,玩了捉迷藏,又玩木头人,许二胖被定在我家院门口不得动弹。大家热热闹闹地疯玩着,忽而看见本是站在院门口的许二胖,弯腰趴在我家院门铁门框那里,一动不动了,叫他也不应。几个人跑过去看,只见许二胖的舌头,被铁的门柱子粘上了。许二胖身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有那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来回轱辘着,我们不禁大笑起来。

父母曾多次告诫我们,冬天在室外,千万不要伸舌头舔铁,湿漉漉的舌头,挨着冻了很久的铁,瞬间就会被粘住。有一些大点的孩子们专门在冬天诱骗小孩子,说铁是甜的,害得小孩子舌头被粘到铁上。我和大弟弟很听话,一直也没去用舌头招惹室外铁的东西。我和大弟弟忙阻止大家要试试的冲动!

许二胖伸出了右手,竖起了拇指,随即又慢慢的倒向下———被挑衅了!看着许二胖被粘在那里也没怎么样啊!我们一群七八个孩子,什么都忘了,鬼使神差的,都趴到了铁门框上伸出舌头舔,无一例外的被粘住。许胖忽然用力挣扎开来,大笑道:“哈哈,你们都上当了……”许二胖忽然消声。余光看见许二胖弯腰,殷红的血滴滴到了白雪上,分外扎眼。

我们几个怕了,慌乱中纷纷用力拽着舌头,无一例外的消声,紧闭嘴巴,或蹲或立,都无言地努力消化舌头被粘掉一层皮的痛处。幸好我们后舔铁柱子的几个人还是心存小心了,舌头粘上去的面积小,时间短,受的伤也小些,饶是如此,我和大弟弟也养了十几天才好,最难堪的不是怎么忍痛,而是为了不让父母发现,每次吃饭,都要忍着舌痛如针扎,还要面无微澜。

小我们七八岁的小弟弟可以自己在冬天跑出去玩了,我们不再千叮咛万叮嘱他不要舔铁了。怕他越不让做,越好奇,起了逆反心理,偏要试一回。结果也没挡住,某一天,小弟弟猫着腰,伸长了舌头,嘴里斯哈着凉气回了家……

在东北,小孩子冬天舔铁这事儿吧,躲得过好奇,躲不过从众。像极了懂得很多道理,依然执拗的做某事的成年人,也许就是为了要个亲身体验吧!

这就成了我们姐弟之间的一个“梗”,当我们阻止谁不要试图去做,某件明显无益处的事时,都会调侃的笑问一句:“要去舔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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