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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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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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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重逢

我在人群中排着队

清亮的嗓音从我的左侧袭来

那遥远的陌生的声音

似乎带些温暖的熟悉

她来自生机勃勃的那个春天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长长的披肩发

红润的脸蛋透露出自信的光芒

吐露出干净伶俐的喉音

她依旧那么健谈

 

我心跳突然加速

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她的名字在我的胸膛回转

我激动,胆怯,喜悦,冲动

记忆的痕迹再现如初

 

她瘦瘦的高挑身姿

这样端庄恭谨

不失娇矝与恭敬

口唇的绯红,两颊的辉光

曾深深侵入我空虚的心房

 

我那时的懵懂少年

默默期盼她的降临身旁

以安抚不知所以的迷茫

我徒劳地哭泣,思绪缠绵

我无助地失眠,心潮澎湃

 

如同孤独的剑客一样

我守望在她常出现的樱桃林

丛丛的行人越过这里

恩爱的情侣牵手一起

我向驻留的路人打听她的来处过往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一段时间里

我成为了周围人眼里的异类

在心灵深处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爱神在贬低着我的自尊

但仍然无济于事,觅之勤切

 

世俗之欲如此强烈

它控制着我的身心

为个对我进行痛彻的报复

它出其不意,恰逢其时地

出现在某个地点

 

备以理智的思考,超越自我的心阔

我设法建立了一道心灵的防线

迎接即将出现的爱情挑战,

当致命的爱矢向我袭来时,

我不会再慌乱不已,秃堕不堪

 

那年她撑着油纸伞从湖岸边出现

跟着的是唯她奉听的两个女伴

我整饬衣装,礼貌招呼

载满全部诚意的情书递给了她

她爽口的拒绝真使我惊讶却十分喜悦

 

一次拒绝,屡败屡战,复而往

我终于卑微地获得了她的垂怜

我们坐在石凳上

她讲述了自己过去的小家故事

我表达了立志高远 势为潮流的志向

 

湖水里的野鸭悠然自得

斑鸠的咕咕枝头飘荡

我仿佛找到了另一个远游的自己

从眼睛到心灵全都门扉大开,

我的双眼变成了湿热眼泪的源泉

 

远望西北,蓝天碧日

太行山郁郁葱葱,佳气浮云

陡峭的石阶考验旅人的勇敢

我关注着她,追逐着她

竟不忍一时一分的分离

 

走走停停,我给她戴上野枝花环

蹲坐石间,彼此诉说着暧昧私语

拥抱她穿着黄色的布袋衣裳

触摸她黑色眸子里温情的光

福祉如此,夫复何求?

 

健壮的雄鹰高飞赞美

石缝间的松鼠嬉闹凑响

此刻的我们与山峦同形,与草木共生

过来的人称之为获得的爱情

它是超越世间一切体验的情意投合

 

不幸,我的梦想终化为灰烟升腾

她被带到了大城市的父亲的身旁

亲情意志这样轻易击碎了爱情的幻想

我心为此犹如漂泊海上的船帆

在狂风逆流里颠簸,失去了航向

 

傍晚的路灯照亮了漆黑的街道

多少个日子,我靠着仅有的回忆供养

那昨日的美好,令人孤独而悲伤

究竟要穿越多少的沧海,才能得到不朽

回头发现,只剩令人啜泣的情断肠

 

如同幻影容易消失,如同清风飘忽不定

世间的欢乐不过是过眼烟云

狂风将诸世的欲望一律吹散

散不尽的唯有思念

桃李年华逝去,爱欲也将趋于平静

 

思念之于理性,犹如滴水之于长河

于是,理性便想引导我攀登理智的峰巅,

机智地躲避心灵的折磨

观览物之情,人之欲

皆是个体的欢愉所向

 

殊不知此曲之古今

有多少圣徒贤者

生死之渡,卓尔不群

良知为伍,天理相伴

超脱于世俗,树立伟岸的精神之碑

 

透明的水晶雕刻不朽的苍颜

古卷的智慧焕发传世的光辉

人生苦短,我却用才华歌颂

天国之君,已为我屈驾伸出高贵的手

为我那沉沦前短暂的生命明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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