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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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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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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

成长以后,我不常回家乡,就算回去的日子,也住得不长久,花花草草已是司空见惯,唯独惦念的,还是故乡的那条河,十多年不见了吧。

我的家乡,是一条狭长的镇子,沿河而生,受河恩养。一条街分开了两边房,房前屋后,辟了一些苗圃,种下许多生机,剩下的就是苍莽的绿色——那是广袤的柠檬树,如同一张渔网,经风的演绎,奏成一出悠扬的曲调,那河自然而然成了她的舞娘。

河面上的波光,是余辉对镜梳妆,似她脸上的脂粉;青绿色的倒影,恰好成了她的眉黛,再涂上一抹晚霞,活脱脱一个唐朝仕女模样。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男男女女,都心向往之,但一定要在茶余饭后,才能多攒一些谈资。家家户户的房门前,人头攒动,你唤着我,我唤着你,都尽情绽放自己的嗓音,像一排一排的逐浪,化作一丝丝的弦,让蔚蓝的海当琴,奏出一曲《波浪的游戏》。

田埂上、大路旁,小草儿被踩断了筋脉,偷偷地向着田里生长。松软的泥面和覆着尘埃的路上,到处都留下被压得没了沿的足印,朝着河边蔓延。

那河全名叫石羊,可石羊离这儿远着呢,于是人们依着河里弧堰的名字,给她单独起了个小名——备水堰。河堰之上,是一座单跨的石拱桥,然而桥的名字,竟然在我的脑海中迷失了,我暗自祈祷应是没人向我提起,不然怎么会记不得?

大大小小的脚印大多止于此,凭栏而立,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我不知道人们看的是不是这些,大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境吧。

我倒潜心于桥,斑驳的青石附着苔藓,多么像脸谱上多彩的涂画,用绚烂的颜料遮住了本来面目——我想,这或许就是石桥的本来样子。

悠悠岁月,桥栏上已经泛起了沙,摸一摸,细腻的沙子就像水一般流下,在我的指尖留下洁白的骨殖——我不觉得阴森恐怖,珊瑚不也是一代一代的骨质的累积?

蚂蚁在石缝和草窠间钻来钻去,这时要是喂一颗食物,瞧见,黑漆漆的一长串,都来了,我会护在它们的旁边,怕乱动的脚害了无辜的虫儿。

我更醉心于河,要是没有她的侍弄,造不出这么一座生意盎然的桥。不经意地从桥栏的孔洞探出眼去,桥底下正好是弯弯的石堰,赶上了满水的季节,石堰上盖了一层水,水并不轻薄,有如一床棉被,滑滑的、柔柔的。一眨眼的工夫,她又变了个样子,我只瞧见一面镜子,一面能使万物原形毕露的镜子——平静的河面只是在她前头露了一个脸,便展露出狂野的性子,猛地冲下,一口吞噬了石堰,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潺潺湲湲。

但是兴许是我看错了,眼前直下的飞流分明一副瀑布的模样,只是相比之下,她少了几分伟岸。

换了枯水时节,平时不可一世的河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怯怯地在河面上游走,偷偷地从石堰的身旁溜走。看样子像极了谢顶的白发汉子,只剩两侧的发丝晃晃悠悠。

每一次从游,我都不懂其中的意味,只是无奈地跟随大人的步子。

我本应在安静的房中摆弄自己的生活,被迫来到了喧闹的河边;她在宁静的世界流淌,被迫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的风姿。

我不知道大人们看的什么,我倒是和河做了朋友。

这可能就是心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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