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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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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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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隆平路

清晨,隆平路是安静的。

出了梅州新村的后门一抬眼便见树影婆娑,这里的香樟树特别多,遮阴蔽日,仿佛置身于上海市区某条文化气息很浓的老马路。深深地呼吸一下,带有樟木醇香的新鲜空气满满地灌入你的鼻腔,闹市的喧哗似乎一下子被樟木隔断,四周瞬时安静了下来。站在一条寂静而又干净的路上,有一种安详,当然还有心头涌上岁月静好的舒适。

几缕阳光穿过树梢悄然落下,骑上车,该去上班了。

一路铃声,一路急行,只有路旁的那条铁路伴着你,偶见几条散步的狗一路撒欢,努着脖子啸叫着。稀稀落落的蝉鸣已经不那么着急,路两边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总喜欢暗自招展,只有沥青新铺的路面透出森森的压痕。

从新村前喧闹的梅州街早市出来,还在回味摩肩接踵的挤压感,市井喧哗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下子穿行于绿树成荫的隆平路,你会惊讶这一前一后热闹与安静之间的反差。大千世界就是如此奇妙,短短一段距离却是两方世界。置身其中,恍惚中有一种微微懒散的感觉,忽然觉得,这样的安静,怎么无人喝彩?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有一些凉爽。路边的树丛野花中一齐发出一些“簌簌”声响,柔柔有些细碎但不令人烦躁, 没有火车汽笛鸣叫的早晨,正像木心写的那样,这里车马也很慢。

,托庇于香樟树的华盖,零零散散有几个晨练的人依然在那里挥汗如雨,也没有人去关注去打扰。偶尔有几个路人急急忙忙地跨过铁路道口从马路上横穿过去,大概是去梅州街的早市吧。

空旷的沥青路旁,蓬蓬落叶已成一堆一堆,勤快的清洁工早就开始扫街,一天的忙碌就此开始了。

傍晚的隆平路又是一番景象。车水马龙,飞尘喧嚣,下班的车辆急不可耐地闯入你的眼帘,电动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会有一不留神就被撞上的感觉,更会感觉到汽车驶过的灼热挂在了脸上。这时的隆平路是拥挤热闹的。

只有那些拍摄婚纱照的人浑然不觉,他们在巨大的香樟撑开的林荫中寻找景致,在紫色的二月兰堆中兴高采烈地摆着各种的造型。不知是他们惊扰这些花草,还是花草的沉寂需要着一种热闹,寂静和热闹彼此无间,路旁这些野花野木也许一直在等待,鸟儿滑翔的尾线划过天空的距离,此时的人们悄悄地开始了仰视,摇曳多姿的二月兰也开始幻化成人们眼中的魅力精灵,这个世界的美妙无处不在。

一条陈旧的老铁路,两条钢轨肃然慢慢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一条穿越铁路的小路,俨然成了人们集聚的交汇点,那些爱美的人无视着车辆驶过发出的很大杂音。你看,他们有的在铁道旁,有的在紫色二月兰的包围中,用相机捕捉着幸福的瞬间,不知是那花衬了人,还是人陪了景。

刚参加工作住过梅州新村的集体宿舍,长长的记忆一直萦绕在心头。

彼时,铁路北面的东礁新村还在建设中,天暗时分,远远从北面的窗户望去,一大片灯火星星点点,工地繁忙的生活扑面而来。路旁的香樟还小,树冠远没有像现在可以遮阴避日这么大的,那时道路还没这么平整,蚊子又多又狠毒,稍不留神身上就会鼓起个大包。住在这里,未到夏天就要张蚊帐,蚊子小小生物,对付它有时也有些无可奈何。于是大家总是感叹这里是小城的边缘,成因大概就是属于荒郊新种树木比较多的缘故。

记忆最深的是路北铁路的“每日一歌”,待到晚上九点多,就传来火车开过的轰鸣声。起初,感到墙壁有些摇晃,慢慢就熟视无睹了。有时,似乎不来这班火车,便会有件心事睡不着。在这样的轰鸣声中,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真不知道,是人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还是岁月改变了人。

城市的扩张无比迅速,隆平路也开始和以前有些不同,不知从何时起,不新不旧的感觉走入小城人们的常识,处于新老小区的连接地带的位置上不免有些尴尬,你若说它已被冷落,可有时候它还是嘈杂的,但这样的嘈杂似乎还是少一些为好。不过隆平路却越发的安静了。

隆平路,上海南部海岸边的一条小马路。热闹过后的隆平路,只有散落的蝉鸣不厌其烦地和着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黄昏过后,小城该安静了,隆平路也开始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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