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幻近年来有长足发展,取得了巨大突破。但不可忽视的问题依然很多,好的作品依然缺乏,受众范围依然局限。笔者认为只读过《三体》并不能够全面的了解中国科幻,也不能就此就说知道了中国的科幻圈。中国科幻圈是包容的、广泛的,内容多元化的,内外求索各有千秋,表现形式也不止于宇宙太空。要真正了解中国科幻,就必须广泛的涉猎各种类型的优秀科幻作品,而优秀作品从哪里来?——需要作者们深刻的笔触,赋予作品更深层次的内涵从而使作品价值提升,使更多读者读到,使科幻文学破圈,使受众更加多元化。
科幻一般可分为两大类型——硬科幻与软科幻。软科幻指在科幻的背景下描写社会、人文、伦理……以表现“人”的事情为主要内容,涉及的题材往往被归类为软科学或人文学科,所以我们一般称之为“软”科幻小说。,硬科幻以物理学,生物学,天文学等专业的科学知识为基础进行逻辑严密的构思,题材所表现的往往脱离“人”这个个体,以文明角度进行构架,展现出更为宏阔的格局感,这类文章我们一般称之为“硬”科幻小说。真正优秀的科幻小说不仅仅知只是给人们科普,也有对历史的、现实的探讨,对未来的畅想,对哲学的思考,可以把读者深深地带入其中,引起共鸣,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群,他们都能在其中获取各类的启发。从这一点看,科幻文学与传统文学是有共性的,两者都是基于客观现实来进行创作,但读者能够通过主观心灵、个人体验的不同,对客观现实进行修改,从而获得每个人属于自己内心内心的感悟。
《三体》之所以为名著,其中原因之一就是留给读者的解读空间和思考空间具有广泛性。大刘善于对文章情节的塑造,宏微观相结合的描写使文章内容详实生动,而又不明表作者观点在其中,既不会造成读者对文章观点的争议,也没有立任何flag,给了作者与读者的“缓冲地带”。而这一地带构造成功往往能使文章“不露情而富有情”,通过受众不断扩充文章的内涵增加影响力。
但是在我们的创作中,不乏很多作者在文中自立falg,太露情感与观点;或是构造局限性,无法给予读者“缓冲地带”。立flag容易不攻自破,遭人质疑;构造局限容易使读者思维局限,感到收到禁锢一样的难受。固然,这与文章选材有关,但作者个人的笔法更是关键因素。科幻文学是未来科技的试验场,应该有广泛的遐想天地,相较与传统文学作品构造更加宏阔庞大,小的题材也能宏观的塑造,不表情感也能赋予文章情感,关键在于作者怎么写?入手角度如何?
《北京折叠》便是在小构造范围内写出佳作的很好的范例。同样是空间的世界,可以明显发现与《三体》的空间格局不同,前者从头至尾发生在地球上的特定城市,描写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生活;而后者则空间更加宏阔,从文明层面展开描写。虽然《北京折叠》构造上的空间格局相较略小,但它留给读者的空间依然很多。郝景芳曾经说过:“我写《北京折叠》(“雨果奖”获奖作品)最想表达的是隔离,一些人被隔开了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在干什么。”作者通过折叠城市不同空间的描写给出作品一个大的范畴——隔离,也就是给予读者一个总基调,而不多做情感的表现。正是这样的“留白”给予读者思考空间提升作品阅读空间,同时,也给了作品更加广泛的哲学高度和探讨空间。
从《北京折叠》也不难发现——格局的塑造并非要借助宏阔的宇宙意象,小的事物、亲近生活的事物同样可以构造出理想的格局,关键在于作者的想象力和对生活只事物的洞察力。
科幻小说具有它所独有的“前瞻性”。和常规的文学小说不同,科幻更多了对未来的构想,以及在未来构想的社会中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状况,从而引出未来社会下的社会问题、人性问题......根据作者构想的不同所反映的哲学问题也不尽相同,科幻文学所能给的哲学探讨也很丰富多样,读者的思考空间也就更加广泛。因此,科幻作者们应该充分利用好这份“前瞻性”,挖掘科幻的哲学高度,在科幻创作中运用“假定”来预示未来同时警示当下,使读者在读“惊异感”的同时也能读出自己的思考。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很多科幻作品之所以评价差、知名度不高,往往是因为它缺少读者与作品的互动环节,也就是读者的思考,精彩之虞缺少了能让读者反复琢磨这一环节,所以被一遍带过,说不出具体有什么精彩之处,也就很难被继续广泛传播了。刘庆邦说过:“客观现实只有一种,但文学中的现实,会因为主观心灵、个人体验的不同,对客观现实进行修改,这种修改就是虚构。”而“缓冲地带”也正是这样的个性化的“虚构”。
作品只有给予读者足够的“缓冲地带”,软硬(软科幻与硬科幻)结合,才能够更富于表现力和传播力。我想,这也是让科幻文学能够出圈、破圈,能够连接更多人的一个重要途径。这也是中国科幻接下来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