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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学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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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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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

擂和磨就像是两兄妹,擂是哥,磨就是妹。磨是用来磨碎细粮的,如磨豆腐、磨米浆、磨嫩苞谷等。磨比擂小巧,齿槽也比较细浅。磨的磨盘比擂的擂盘小,也比擂盘薄,也称为“扇”,也是分上下扇。下扇用支架固定在磨槽上,用一棵木柱和上扇的眼子连接。上扇有两个圆眼子,一个明眼子,一个暗眼子。暗眼子在磨盘的正中央,不穿透上扇磨盘。连接两扇磨盘的木柱下大上小,上圆下方。圆的上头刚好嵌套在上扇磨盘的暗眼中,使磨盘转动时不会偏离方向。连接磨盘的木柱从外边是看不见的,但下方的部分却比较长,不但穿透下扇磨盘,还留出好长一截伸出来。开始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要留那么一长截影响美观,后来才弄明白,由于上扇磨盘的转动,连接上扇磨盘暗眼子的木柱损坏得很快,木柱损坏后,转动的磨盘就会偏离方向,甚至会脱落出来。发现圆柱损坏,就要取出上扇磨盘,把下边的木柱往上敲一截,敲出的这一截削成比上扇磨的暗眼子稍小的圆形,再把取出的上扇磨盘暗眼子嵌到圆柱上,又可以继续使用了。

除了暗眼子,上扇磨盘还有一个明眼子,明眼子不像擂眼那样在磨盘的正中央,而是偏在一边。上扇磨盘顶也不是平整的,而是一个中部低四面高的小凹坑,凹坑呈斜面,明眼子就在斜面的最低部位处。推磨时把混合着水的食物放在磨盘的凹坑里,随着磨盘的转动,需要磨碎的食物就会跟着水自动向明眼子流去。明眼子下是一个小凹槽,需要磨碎的食物通过这个小凹槽流到下扇磨盘上,再经过上扇磨盘的碾压,就成浆汁流向磨槽,再通过磨槽流进磨槽下边的盆或桶中。磨的上扇也有一个木板做成的“耳”,但这个“耳”不像擂那样贯穿磨盘,而是只伸进磨盘十五至二十公分。耳一头大一头稍小,稍小的与磨盘连接,大的这头有一个圆眼,用来钩挂磨手推磨。磨的下方是一个整木凿成的磨槽,磨槽上安放一个支架,用来固定磨盘。磨槽一头高一头低,从磨里流淌出来的浆汁,流进磨槽,再从磨槽低的那头流出,流进磨槽下的容器里。

磨就像一个大家闺秀,推动时也很少发出声音,即使有声音,也一定是磨手在磨耳里转动发出来的,决不会是磨盘碾碎食物发出的声音。所以,村庄里的磨是安放在家中的,在厨房的一角或距厨房不远。磨磨碎的都是精细食物,一般是很少示人的,除非最亲近的家族,一般人是不会到别人家去借磨使用的。

磨倒是还有好几户人家有,但都不送人,也不卖,说是家中还要用。其实,现在乡村也很少有人在使用磨,偶尔做豆腐或磨米浆,都用电动机了。即使这样,也不会有人家胡乱把磨丢弃,哪怕不使用,也会找一件东西把磨盖住,让磨静静地呆在原处。有的人家修了新房,老房中的一些物件就舍弃了,但磨却要搬进新房中。按一些老人的说法,磨一直就住在家里,不成精也成神了,神是不能乱抛弃的。但是,很多人把石磨放在家中,也只当成一种摆设。用石磨磨豆腐,更多的时候不再是一种劳动,而是一种表演。是有客人进家,用石磨来博人眼球的夸张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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