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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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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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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明媚涪江岸

绵阳在川北,泸州在蜀南,由绵阳到泸州,走绵遂高速,遂内高速,转接隆纳高速,虽然路程转折,反而畅快不少,而且一路迤逦,风光十分悦目。

沿仙海大道,由游仙新桥上高速,就把左绵街巷的拥塞,抛于脑后。灰白的天空透着清冽,杏黄的大地铺着翠盖,洗着钢筋铁骨森林里俗人的眼睛,我的心儿因之而缓释,松弛,仿佛东风中的纸鸢,轻盈,高扬。哦,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世界里,百岁人瑞,耄耋耆宿,多着呢,他们除了粗茶淡饭,晨昏劳作,还赖清新空气,豁达胸襟的滋养。都以为城里人每天擘划着小算术,贼精灵。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亏了酱油损了醋,还是淡看尘世风云,远离灯红酒绿的渔樵耕读,山野村夫,跳出三界外,穿梭画屏中,早就作息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散逸里,那生活质量,比奔波受累跑到普济岛,或者迪拜去享受,还能差到哪儿去?

转眼就过了柔媚的小枧沟,粗犷的官山梁,雄踞的蟠龙山,进入古称梓州的三台境内。眼前,秀逸的永明镇,繁花的老马乡,绮丽的潼川府,这些往日里凋敝的所在,早已演绎成一派美不胜收。三台乃海内为数不多的人口大县,丘陵大县,农业大县,人丁多,近150万,排全省第三,绵阳第一;场子密,41个镇,22个乡;史程久,2200多年,唐时为梓州州城,潼川名府,与成都齐名,为川北重镇,剑南名都。杜甫那首不朽的《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就结句于是。昔日顶着一个穷字,害多少人远离,而今不同了,历史文化名城,全国文明县城,中国米枣之乡,尤其潼川豆豉,崭山米枣,闻名遐迩,供不应求。

是啊,隔着徐缓的流水,对岸县城狭窄的坝子,骈河而居,并不宽裕,却立着二三十层的琼楼,纤细秀巧,玉树临风,仿佛绣缎棋盘上冲锋的峨然棋子。往前看,坝子渐渐辽阔,平坦,堪比云贵高原上声名远播的丽江坝子,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车出东塔,穿梭在百顷,香山,金华,涪东,洋溪,双江,斯为唐代诗骨陈子昂的故乡射洪,属于遂宁市的地界了。连绵而低伏的群山,依旧苍翠欲滴。在冬日的寒肃里,浓得庄严而沉静,宛如练达的大家闺秀,虽无春夏的鲜妍,浮泛,却显秋冬的大气,淡定。又似戎装的行伍列阵,既昭得体的干净,利落,又彰精神的刚劲,威严。水则不一样,那是雪宝顶冰清玉洁的浓凝,王坝楚长寒不躁的积淀,款款悠悠,流连忘返,陶醉在圣山之外的繁荣富饶里,曲折婉转,回环往复,尽展女性的多情。是的,水的柔媚才是魂,才是情,才是灵气,才是风景。下细看,一路奔腾的活水,就聚在那澄澈,清幽,明净,安闲里,任那千年的岁月,漫长的故事,在风中低徊,在网上凝固。她真是个理想的现实主义者,不管不顾地沉浸在近春的柔波里,悄悄的,静静的,软软的,曼曼的。水的明润,夹杂在两岸淡绿而灰黄的油菜花海,映衬在浓绿而清秀的麦苗地,陡增了无限的生气,浸染出无边的喜色,不亚于央视唱歌频道弥漫的欢快。只要你用心去聆听,去琢磨,便能感悟出隽永的味道。

是呀,现而今的农人,早已从空间的立体化作业,延伸到时间的全方位运行。冬日低温簇拥下,连野的百余穹大棚,铺盖着临江的一望平旷,醒目,神气,既妆容了过往单调的山水,又充实了时代内涵的种植,还丰盈了日渐讲究的餐桌,更抬升了国家地方的产值,顺带也鼓胀了自己的腰包。

山因水而媚惑,水借山而婉转,田凭山水而厚实,人拥种作而富裕。这就发生在积年嵌着穷乏的川中丘陵,落后地区。新农村的新,不仅在文件上,政策上,口头上,媒介上,那些走,转,改的记者,把一点一滴的新鲜事记录下来,演播开来,给人们浴眼球,换思维,但停留在兹,始终隔着一层,亲眼一睹,亲口一吸,由口到心悦服了。

车至遂宁,便转了个弯,向另一个城市,内江,另一条河,沱江,进发了。那里的一草一木,衔接着我出生以来的故乡情结,泸州,就在前面。

二○一三年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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