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水有关的日子

在儿时的记忆中，水似乎是我最要好的玩伴了。我刚学会到处乱跑那阵儿，生活的忙碌使得家中已没有人能照料我了，爷爷奶奶又远在西安工作。于是，爸妈便把我送到外婆家，直到三四岁左右。那时候，我总是趁着外婆打盹时，把老人家的拐棍儿藏起来，然后偷偷溜出去，和小玩伴们到堰塘边嬉水。

夏天的时候，我曾光着小脚丫在水边的软泥上走了一趟又一趟，并颇为自己的串串小脚印而自豪，然后用水冲了它们。我也曾用泥巴做了房子，捏了泥人，弄得满身都是泥，等外婆来找我的时候，我又淘气地在外婆的衣服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小手印，惹得外婆举着拐棍喊着要打我，我却一溜烟跑了。冬天的时候，我便用石头砸堰塘里的冰，把碎冰块含在嘴里，冰得直咧嘴，或者骗邻家可爱的小妹妹，把冰块悄悄丢进她的脖子里，冰得小妹妹哇哇大哭，而大人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在戏水时，我更多的是滑进水里，然后常常等大人们来拉我时，便故意往水里一坐，让前来哄我的大人们既生气又好笑。掉进水里的次数多了，以至于后来周围的大人们听见我的哭声就知道那个小家伙又该是落水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嬉水是无忧无虑的，可也有让人心有余悸的经历。一个夏天的中午，我趁着大人们午休的时候，故伎重演，偷偷拿了姥姥家里的水壶去不远的小土井里灌水玩。正尽兴时，脚底一滑，便钻进了水井中……后来回想时，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能一只手牢牢抓住站脚的石头，而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外婆的热水壶。我只记得当时呛了水，而且吓得不知道哭喊了。我的脚在水里扑腾一阵儿后幸运地搭在了井壁的一个台阶上，于是我慢慢踏在上面爬了起来。在我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儿。等回到家里，外公外婆看见我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心里就全明白了。看见眼里闪烁着泪光的外婆，我把空水壶一扔，这才哇哇大哭了起来。

后来，邻居家的老奶奶听说我的“传奇”经历后，想起我许多与水有关的故事，于是每次见我时便对旁人说，这孩子是拜了个“水娘娘”啊！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话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含义，然而却永远记得有过许多次落水的经历。从那个时候起，家里人对我的看管更严了。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我和水彻底分离开来。直到被爸爸送进幼儿园后，我嬉戏的场所才由水地逐渐转移到了陆地上，似乎是实现了生命里的诺曼底登陆一样。

现在想起当年的情景，总觉得我与水之间有着一种解不开的情结。也正如此，水也就成了我儿时记忆中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在孩子们的节日即将来临的时候，与水有关的日子正在离我远去，但淡忘不了的是那些喜与忧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