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恋
文/傅秀萍
花底离愁三月雨,絮扑窗纱燕拂檐。在春天的水墨翠彩中,又遇人间四月天,恰似窗间过马,来不及细细赏析春的艳姿,已是流水落花春去也。盛夏的酷热已荡尽春柳的絮花,就是那火云如烧的五黄六月也难抵岁月的如箭急逝。潇潇细雨中,秋天也急不可待地骤然而至。静秋之际,丹枫漫野,黄菊迎爽,这不也正是在催人撰写一首秋之恋的壮歌吗?
窗台上的花依旧绽放如初,远行的人儿还是杳无音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只能看花寄情。那轻雪飘落之时,是否有飞鸿会传来你的佳音?星光中,我无数次地遥望皓空,那满天闪烁不定的繁星中,哪一颗是你?在水边、在山野,林岚缭绕,悬瀑迸珠,随处都有我们曾经留下的足迹,那欢声笑语至今仍在耳边回荡。
日出月落寥无音,琵琶弦上说相思。我俩的相遇,你就好似画中人,让我以一生的相念寄情于你。想念,是一场风;相思,是万般苦。美丽的相遇就像一场梦。在雨中,寒风侵衣我独伫,时光渐去,记忆难老。我对你的痴情如明月可鉴,你的发丝是长长的河,永远紧紧地攥住我的心扉。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弹去岁月的风尘,拾捡美好时光中的碎片,缕缕温情总会萦绕心间。
那一年的夏天,在故乡的杮子树下,我们席地而坐,任由微风轻抚柔发,看着彩蝶飞舞,自然而然地让我们同时想到《梁祝》凄美的爱情故事,你说,那只泛着红彩的飞在前面的是你,后面那只绿色紧随其后的是我。是啊,我们信誓旦旦: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老树上的蝉唱声婉转悠扬,好像也在为我们的爱情奏乐。
暮色烟雨中,我们促膝长谈,任凭思绪漫延,去回忆那斑斓岁月中曾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在故乡的池塘边,我们一起欣赏红莲初绽、金鱼戏水,那从老屋的烟筒里袅袅飘出的缕缕青烟,在这沉默的土地上衬映出一卷如诗如画的美丽的田园风光。
我们手牵手漫步在旧院后面的乡间小路上,一起聆听微风吹过玉米的叶子,发出的那沙沙沙的声响,好像潜伏着千军万马在悄然前进。在广阔的田野边上,偶尔看到一两株杏树,已满缀青果,期待来年再遇一树杏花开。
紧邻村口的一座小院落,是当年寒暑假时我们隔三差五就光临的地方,那里蛰居着年迈的奶奶,由于母亲大半年的时间都在这里服侍奶奶,我们也就常常奔赴于此,一则可以帮助母亲干点活,二则我们可以待在一起的时间长点。每次你一进家门,就不停地从里到外忙乎上了,虽然你也只是个18岁的姑娘,然而,你干活时的精干利落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这时,母亲和躺在床上的奶奶满脸都绽成了温润的秋菊花。
小院的树,也有碗口粗了,这棵树,就是我俩在18岁的那年,第一场春雨过后,一起种下的那棵枣树,零零星星地挂着几个青枣。倒是那宽敞的门前林立着两株苍天大树,那一株茂盛葳蕤的大槐树下,是昔日我们经常相约的地方,它曾经见证了我们的爱情。那是一株瓮口粗的百年古槐,每到春天来临,树上的槐花如雪纷飞,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奇景;相邻而立的是一棵桑树。据说,当年村里的人们纷传,门前种桑树能避邪,爷爷和乡邻们便一起从很远的地方移植过来一批桑树,分别种在了各家的门前。
那年的夏天,清澈的月光铺满田畴,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谈论着陆文夫的小说《井》,不约而同地为书中巷子深处的女主人公徐丽莎的人生悲剧而揪心。每每此时,你总是若有所思,姣好的容颜上泪水潸然,默不作声地静静地望着远方,我又静静地看着你,不忍心去打断你的遐思。
岁月荏苒,涛走云飞,还有山河在,却是物旧人非。春且慢,情常驻。纵然蜂飞蝶舞,却难解心头忧。静花照水,泪眼沾巾,昔日柔情似水流,未曾惜别归何处。曾说同心结连理,美丽的那份等待竟成空。盼她一切静静地好,谁知我心隐隐地痛。
你柔美的女儿妆下,却有着一颗善良刚毅的心,你总把自己放到很低,事事处处为别人着想。你的秀丽洒脱,犹似丝丝微风一样吹过我的眼前、融入我的心田,一切都是那么地短暂。人美美在心灵,我为你的心灵美而陶醉和痴迷。
秋天来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的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