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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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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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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之根

在百里煤海张灯结彩,喜迎新春佳节之际,我又来到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虽然每次到来的心情总是一样的激动,然而每次的收获却是大不相同。

这次是随集团公司文学协会一行到水峪煤业走基层。

在井下模拟实习基地,我头戴鲜红的安全帽,手戴洁白的手套,随着大家进入巷道,虽然这只是供教学用的,但结构布局就和真正的井下一样,随处安排有各个岗位的操作工人,他们用流畅的岗位手指口述给参观人员做详细认真的解说,我好奇心十足地环顾着四周,禁不住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到井下潇洒走一回,也不枉为我是矿山的女儿。尽管是模拟的,但我也感到很满足,因为在矿上,一是女人是不让下井的,二是我在外地工作,去煤矿的次数不多,更不要说去井口了。

我满怀敬畏之心,目睹旁边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液压支架威风凛凛的伫立在那里,这些替代了昔日用坑木支撑顶板的钢铁战士,每根不锈钢支柱都闪着耀眼的寒光。顶板上装有防护灯罩的电灯恍若夜空的星辰,一直延伸到巷道的深处,把漆黑的巷道照的通亮。

看着这日新月异,有着突飞猛进变化的现代化的矿井,我的眼睛湿润了,作为一名矿工的女儿,一家祖辈三代人生活在这片热土上,以煤为生,以煤为荣,是这把黑面面养育了我,成就了我。

今天,有幸观摩到父辈们为之奉献了毕生精力的工作场地,怎么能够让人不兴奋激动呢!正象艾青所写“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此时此刻,昔日那刻骨铭心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七十年代的矿山,正处于建设中,职工家属都是住着一户一间,一排十户的低矮窄逼的排房,在排房的尽头修建有一个不怎么大的八角凉亭,旁边立有一块告事牌,矿上的人们便把这里叫做光荣院,在闲暇时,巴掌大的矿区也无处可去,工人们只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这里,闲聊,侃大山,也算是一个抒发情怀消遣时光的好场所。那独一无二的职工俱乐部,偶尔有一次演出,都会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全场暴满,矿上人戏谑的说,就是演狗打架看热闹人也会满满的。可以想象到当时煤矿工人文化娱乐生活是多么的贫瘠了。

我的父亲在井下的配电盘工作,母亲在井口捡矸石,我那会刚刚六七岁,没人照看时,母亲偶尔便会把我带到井口,在井口的半山坡上有个木头建的小屋,屋子里面四周是用木板做的长凳子,中间有个大铁炉子,火炉上面周围边上烤着工人们带的干粮,有玉米面窝窝,蒸下的红暑,还有铝饭合里带的米汤,没有运煤车时,他们便坐在一起取暖或相互交换着吃干粮,总是其乐融融谈笑风生不绝于耳。偶尔也会有叔叔阿姨逗逗我,用黑呼呼的手捏我的小脸蛋,我便害羞又害怕地跑到小木屋的后面,不敢进屋。母亲和工人们一起干活时,我便独自站在小木屋的门口,常常看着下面不远处用青石砌筑的黑幽幽的井口,好奇心促使我总是天马行空遐想联翩,猜想那神秘莫测的井下是什么样子的呢?工人叔叔们在井下怎么干活呢?爸爸一个人工作的配电盘,那石头砌筑的房子里面是不是摆满了仪器?有时到了下班时间,看着工人们从井口蜂涌而出,脸是黑的,安全帽是黑的,工作服是黑的,一个个都是浑身漆黑,好象身上还往下落黑煤面面呢,谁也认不出哪个是自家的人,只能看见两只白眼珠子和白牙齿。而我的父亲,因为他的工作服总是与众不同,虽然他也是下井工人,但他是井下辅助工,没有直接与煤共舞,加上父亲又勤快,工作服总是洗涮的发白,所以我从很远处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影。

有时看那拉煤的矿车就象一列小火车,装载着满满的象小山堆似的煤块,从黑幽幽的井口飞也似的驶出来,渐渐的减速,缓缓的驶向翻车轮,挂钩工人动作麻利飞快地站到两车中间,把车与车之间连接的铁棍插销拔掉,翻车轮把矿车一夹,煤箱倒扣,一车一车的煤就倒进深不见底的煤库里了。

回顾历史,展望未来,弹指一挥间,几十年的岁月已悄然而去,煤炭企业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现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遍布整个矿山,各种寓教于乐,强身健体的活动中心随处皆有。在与时俱进求实创新中,我们的企业已迈着铿镪有力的步伐跻身于现代化的行列中,井下巷道宽敞明亮,巷道的墙壁粉刷的雪白,各种规章制度张贴上墙,昔日的脏乱差已成为历史。调度总台全方位的电脑监控、电脑操作已充分证明了我们煤矿企业雄厚的实力和高端的技术力量,我们煤矿工人再也不是以前被人瞧不起的煤黑子,而是一支高素质专业化人才济济的职工队伍。

我为自己是矿工的女儿而感到自豪!我爱矿山,我的家!无论我走多远,飞多高,这里永远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因为我的生命之根已经深深的扎进这片土壤里。正象有一首歌中唱道:“哪哒哒也不如咱矿山好......”袅袅余音,久久回荡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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