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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银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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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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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

2015年2月27日上午 始想于得胜门至西单的路上

2月28日上午8点58分 始写于樱桃斜街32号南房

尊敬的闫恩师:

我又开始幸福地向您倾诉——

首先告诉您:我又过了一关,闯过了一道鬼门关——这新年上岁的,我们故乡人讲究,而我俩早就不按乡人的思维来了。

约二十八九天前,我上厕所时,发觉便血了。我的心,立即一“嗵!”——痔疮又犯了。

似乎是〇八年夏天,我在武穴时,生了痔疮,到江对岸的六二一四医院,扎针扎好了。一〇年冬天,在北京又犯了,到天桥医院切除,也好了。没料到,而今又发作了。这痔疮断不了根?那两次手术,疼痛惊恐,确非常人所受。

第一次六二一四医师,从肛门拉出痔疮扎针,每拉一下,我就立即感到扯肠子把心也扯得酸痛了,把脚跟的经、脑顶的发根也扯痛了。那真的要死不能。

我那时没与你接触上,脑里想着《望星空》里的小鲁,想象着小鲁站在我身旁,握着我的手,微笑地看着我,我心中才好受些。而医师一拉肠子,我立即就觉心扯痛了。医师扎一下针,我马上就瞪大睛睛,看清了我是伏在冷硬的床板上,我的手抓着的是冷硬的木床板,与更冷硬的铁床架。再怎么眨巴眼睛,也明晰不了小鲁的影子。

后来在天桥医院,医师首先在我背脊上扎一针,注入麻药,后又在肛门上扎针注麻药,我都感到是冷硬的牙齿,在把我的皮肉当橡皮咬嚼,我听到牙齿咬嚼橡皮的“嘁!嘁!”声。

我原在六二一四医院,开始痛得一抖,头皮发麻,全身心紧缩。医师叫我全身放松,我一放松,他一扯,我不禁又全身发紧了。这次天桥医师的麻药,使我赤裸的下身冰冷,麻木,失去知觉。我睁大眼,发觉生殖器竟缩成一个小点,似乎裆间粘着小塑料螺丝模型。

这第三次的开始便血,立即使我又惊恐,全身心紧缩了。

我立即到同仁堂,问询台内的医师说,我这再三发作的痔疮,属严重的,这药店拿药,干脆没用,只有去医院。我问她哪医院效果好些,她说二龙路医院。

我找到西单二龙路医院,问医师这次不手术,只吃药行不行。他说可以,我一下心轻了。他开了十天的药,叫我吃完去复查。我吃了三天就不便血了。我坚持吃药到六七天,觉药有毒,伤身体,便停止吃药。可几天后吃菜时,吃了辣椒,拉大便时,肛门辣得痛。我担心痔疮又会犯,随后真的又便血了,我立即接着吃药。

再去西单二龙路医院,说上次的药见效,可药不多了。医师说估计过些天忙,便给我开了二十天的药。

可我连续吃了三四天的药,一点效都不见。我赶紧在大年二十八,再去西单。医师还是说检查不成,得等几天后,如不好,再检查。三个月不好都有可能。而一天四次大便,每次都便血,一滴接一滴的鲜血,把白瓷便池变红,不禁使我惊恐。

大年二十九下午,我到友谊医院,花四十多元挂号,医师不在诊室,副医师说他这里的药,不如二龙路医院的药,叫我把号退掉。我只得退了号,闷闷地回房。

又是接连五六天,每天四次便血,后两天有时停止一次,而随后又是把白池变红。我大年初六去西单,医院门挂锁。

如拉三个月,那得拉多少血?不把人拉死?

初六夜里关了店门,我回房,坐靠在床头看一二年的日记。到十一点多,突然头发晕,浑身炸汗,恶心呕吐。我立即惊恐:会一下闭过气去?我在小厨房,听到妻子儿女们在大房里说话,睡觉,我不好打扰他们,惊动他们。我怕闭过气去,想如叫他们而叫不出声,就在他们身边死去,但他们干脆不知,近在咫尺,却阴阳相隔。

我赶紧胡乱穿上羽绒服,奔到隔壁药店。卖药的女邻居说,头晕可能是颈椎不好,得拍照后,才知吃什么药,而现在不能乱吃药。我还说是否痔疮流血过多致晕。她说应作结肠镜。我当时也只得想这痔疮可能还得开刀。她给了本《痔疮志》我,说某医院专治痔疮,行。我说明早就去。

我到垃圾桶旁,手指探入喉管按压,又呕吐一气,还是头晕。我怕这夜里就晕死过去。晕得头皮发紧,喘不过气来,觉没必要在这污浊冷酷的尘世挣扎下去,不如早死了结,自杀。

又觉早死,弄老母难受,小儿今后怎么生长?想睡一觉,可能会好些。一觉醒来,头皮不再紧,不再痛了。但还感到有些不舒服,脑后冷丝丝的。

第二天一早,到西单,问医师是否又得手术。他说行,叫我去二楼找手术医师。手术医师说这是老院,二龙路新院在得胜门,我得去得胜门拍结肠镜。

我在晕呼中,骑电动车,一路接连问路,冷风陌路、灰空、光秃灰黑的树枝乱刺,我感到奔撞在阴间。

怕送不成午饭给妻子,打电话她,刚开口说我在医院看痔疮,她的午饭请门旁卖珠女人帮买。老刘立即挂断了电话。我马上觉得我在这尘世孤寂。

找到得胜门北二龙路医院,医师叫我第二天早别吃别喝,再来验血。我又只得往回撞。

再到友谊医院,交四十多元挂号,说头晕。医师开些药我。吃了还头晕,我躺在床上,让小儿送晚饭给他妈。

迷糊到夜里,还觉自己几十年奔撞在这尘世,一无所获,没必要再奔撞下去。

想到闫老师,觉她正为生存奔忙,没闲心陪我无聊——现觉这《过关》,还是当日记写为好——特别是,我对她一再写信说,怕打扰她而涂黑了她的手机号,她却没再告我她的手机号,可见她早已感到,我老打电话,耽误她工作、生活了。尽管我几天前,发觉似乎是一一年的日记中,记录了她的手机号,但我不好再打她电话了。

我正在床上迷糊、心灰,手机响了,是陈楫宝打来的,他说公主又联系他了。我低声含糊地说,我痔疮又犯了,头又晕。他说人有造血功能,一星期卖一次血都没事。头晕,我血压不高,没事。今后别长时间一个姿势看书。我叫他注意与公主交往的分寸,保持人生的好状态。他说今不与我多聊。听了他的没事的话,我心情好些。起床觉该吃点东西,身体会好些。看到《痔疮志》上说,多吃青菜少吃糖,我决定不再吃武穴酥糖。

我在床上迷糊时,想这尘世,只闫老师对我客气些,我原想为了她而得多活些年头,死前预想她人生路上将可能遇到的困难,我一一预先解答好,写清楚,让她到时看。我正迷糊,觉将离世时,感到她来到我身边,清脆地说:“我是闫姗。”我立即觉我躺在各色鲜花盛开、树叶青葱的花园里,身旁布满粉红色的荷丛⋯⋯我的心,一下舒服了。而随后我想到她正为生存奔撞,没闲心再与我亲近,我心灰,迷糊了。

陈楫宝的电话,让我身心好转。我起床,问老刘吃点什么,她说青菜下面。我想她弄,她叫我自己弄,我只得自己弄。吃完,身心轻松多了。

女儿早听我躺着咳嗽,问我是否感冒了。我心里觉暖。

接着是昨天清早,我上厕所没见血,头也不晕了,骑电动车去得胜门二龙路医院,想到“得胜回朝”,感到浑身一下有劲了。

医师扎针抽血时,我想着闫老师,只觉蚁叮一下,稍感一点痛。在得胜门前清真小吃店,喝了粥,吃了牛肉饼,再呑了药,身心都松爽了。见阳光透过云层,晒在身上,觉暖洋洋的。再见枝头有花苞,街边挂的两排红灯笼,觉现是春节,确有节日气氛。

这次的痔疮,使我心灰,一点都没感觉过年的喜气了。

昨早骑车从“得胜回朝”的得胜门,回西单的路上,觉自己这次闯了鬼门关,现在全身心地闯过关了。出得胜门北二龙路医院时,见桥边的报刊亭,特地叫报刊亭主拿来新出的《北京文学》今年第三期,故意翻开目录,欣赏着“《人间记忆二题》(短篇小说)毛银鹏”,一下子,觉这报刊亭是自己的亲人。这北京城遍地布满报刊亭,都有“毛银鹏”,我觉自己置身在天堂了!

很快见西单的“灵镜胡同”,觉这名字也神灵,明亮。叫西单二龙路医院的医师再开点药,我继续用,因为我再没便血,心里高兴得很。可能痔疮已治好了!

路过西单的北京图书大厦,见《爱你》典藏本,封面布满粉红的鲜花图案,我又特地翻开目录,再看“责任编辑闫姗”,又觉与闫老师相遇了,觉这天堂里,有闫老师在,我的心要飞翔了!

我还想到关羽的过五关斩六将,觉得我这次算是闯过了一道鬼门关。我今后的人生,一定是超然,淡泊,坦然,文学一定大成,辉煌!不必再拘泥于自己过去的苦难,今后也可随心写些舒畅幸福的生活。这次的《过关》,定可写成一篇优美的精华之章,也可成传世经典。

好久没写东西了,连日记也没写。而现在,我一口气写了十三面活页纸,我感到极其幸福!记下了这次的闯过鬼门关,我全身心地轻松舒坦了。因想到向闫老师倾吐,才写的这些字,确万分感谢闫老师!今后么时有兴,再把这《闯关》提炼好,再发给闫老师欣赏。

2015年2月28日中午11点28分

写完于樱桃斜街32号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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