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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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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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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桂花林场


 

承蒙在桂花林场工作的清华弟热忱相邀,趁着闲暇,和朋友们有幸到桂花林场一游。

 

一扑进桂花林场,就扑进了万绿丛中,一扑进万绿丛中,我就成了万绿丛中的一枝。那沿着山脊起伏绵延的绿散发出来的青翠,氤氲般的陶醉着我的望眼;那一阵一阵随着山风欢笑的绿散发出的清凉,刹时就拂去了我身上披着的八月的酷暑;在这林莽之间,我作一次深呼吸,恨不能将这群山万壑摄入胸房。

 

山魂

 

桂花林场位于湘鄂赣三省交界的崇阳县境内。沿崇(阳)赵(李桥)公路西行不到20公里,就到了桂花林场。这里是幕阜山北麓低山丘陵与江汉平原的过渡地带。如今,我们看到的桂花林场总面积有15万亩,其中生态公益林面积7.7万亩,天然林4.5万亩,商品林面积2.8万亩,活立木蓄积55万立方米左右,楠竹立竹310万支左右,森林覆盖率92%。人们惊叹先辈的创造力,是他们像大山一样的坚韧,铺就了眼前的锦绣。但如果让我们把镜头穿越到五十五年前的1965年,却是另一番光景。桂花林场的前身是崇阳县桂花油茶场,1957年建立,1963年3月,一场山火将油茶林一烧而光。焚焦的山岭,裸露的红壤,枯死的残枝,横尸的动物,满目疮痍,遍野哀鸿......1964年8月,上级主管部门决定将油茶场改建为林场。1965年5月,沙坪区委书记龚振海在前任场长撂挑子后,临危受命,担任桂花林场第任场长,开始了筚路蓝缕的创业。在整个桂花林场,我们一路都在听着龚振海的故事,他被林场人奉为“开山始祖”。清华弟并没有与龚振海共过事,但一点也妨碍他对龚场长的故事熟稔得如数家珍。

 

龚振海,这位出生于1923年11月,1948年毕业于蒲圻师范,1949年参加革命,1951年8月入党,做过教师、土改队员、区公所司法干事、区公所副区长、区长、区委副书记,时年42岁的区委书记,二话没说,率党支部一班人及60余名开拓者开到了劫后的高秃岭,干起了十年树木的带头人。此时的高秃岭,新长出来的芭茅草显示出了顽强的生命力,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它吐出的白絮在迎风摇摆,要不是间或有些烧得黑炭似的枯树站立在山野上,还以为是到了梅花盛开的“香雪海”了。只是没有一棵成活的树木,连灌木丛都没有。龚振海他们斫下没有烧过心的枯树枝,搭起了一个个的窝棚,割来芭茅草垫在地上,就成了他们的栖息地。

 

1965年8月,龚振海他们按照湖北省林业勘测设计大队对桂花林场的总体规划设计,分工负责,组织劳动力进山,在老虎冲、刘家冲、雪花冲、泉冲沟、杨家沟等地摆开战场,割草开荒,挖土整地,展开了一场植树造林大会战。一时,桂花林场的山山岙岙,沟沟壑壑,到处是衣着不一的民工,到处流淌着劳动的山歌,到处飘动着鲜艳的红旗。没有房屋,几根树桩一立,房梁一横,茅草一盖,就成了一间间茅棚;没有桌凳,挖山挖出的石头一砌,桌凳全有了;没有水,那更好办,用竹枧一根连着一根,将山涧水引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自然的搬运工;没有树种,他们跋山涉水到100多公里外的鄂赣交界的大山去采集,真是一双铁脚板走天涯。......没有什么能难倒龚振海他们。但最难熬的却是夏夜,蚊子如麻,任艾草熏,浓烟轰,也无济于事;而且,前半夜热,后半夜冷,“露侵衣被夏犹寒”。而进入冬季,北风裹着飘雪,无情的抽打着桂花林场的山山岭岭,雪齐膝盖深,很多林工缺衣少被,手脚裂口,人冻感冒了,但他们轻伤不下火线。因为,龚振海等党支部一班人和他们一样,日常战斗在桂花林场的会战工地上。经过6个月的大会战,原来荒草丛生,焦土成片的桂花林场的土地被整饬一新。

 

人勤春来早。1966年春节刚过,按照县人民委员会的“大山高山松杉绿,小山低山是楠竹;山坡山麓油茶桐,山脚山窝茶果棕;湾湾路路绿成荫,河流港岸杨柳青”的设想,龚振海和他的战友们就出现在桂花林场的每一道山岭上。迎着料峭春寒,凿雪破冰,在整好的南山窝坡地栽上了第一批1500亩楠竹。没想到,这年春秋大旱,土地都晒得裂出尺把的口子,先前还郁郁葱葱的楠竹,一时就蔫不拉叽。龚振海见了,心急如焚,和党支部一班人一合计,提出“宁流千滴汗,不死一棵竹”的口号,挑水抗旱。在桂花林区,只要龚振海振臂一呼,林工们都会应者群集。因为龚振海不仅仅只会振臂一呼,而是会扑下身子,和林工们同吃同住一起干。他们忙碌了一个月,挑水4万多担,硬是让1500亩楠竹喝够饮足生命之水,竹苗终于保住了,而龚振海他们的肩膀上都磨起了厚厚的老茧。这一年,他们还栽植杉树9000多亩,马尾松4000多亩,其他杂木树种150 亩,成活率均在90%以上。

 

正当龚振海准备大干一场时,1967年春,“文革”波及到了这个曾经的南蛮之地。一夜间,龚振海被打成了走资派,遭到了造反派的批斗,好在还让他继续呆在桂花林场,接受劳动改造。他庆幸仍然能与工友们挤到同一个工棚,和他们同起同落,上山植树,巡林抚育。工友们都知道他龚振海是什么人?都信他,亲他,没有人将他另眼相看,仍然视他为他们的带头人、主心骨。龚振海也没太在意头上那顶乌纱帽,撸了就撸了,当初参加革命就不是为了当什么官的,但共产党员的责任却始终扛在肩上,没有丝毫的改变。他暗地召集各队队长开会,安排大家不要受影响,该干嘛还干嘛,桂花林场的生产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一点也没耽搁。那一年,上级下达7000亩造林任务,他们干到了1万多亩。

 

龚振海在桂花林场干了十八年,正是艰苦创业的十八年。在他治下,林场从小到大,从无到有,人工造林面积达6万多亩,活立方蓄积27万方。这是有形的财富,而无形的财富则是他喜欢种树,也极爱树的精神。桂花林场,至今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年夏日,龚振海带队上山抚育林木,劳动之余,在一株树下歇荫,见一青年林工在一棵小树苗上刻字,就是现在诸如“到此一游”之类的东西。他心疼得不得了,但也没有呵斥,而是对小年轻说:“来来来,崽耶,你到我颈项上来刻刻,树木不晓得喊痛,但它一样是一棵小生命撒。”说得小年轻脸颊通红,连声检讨。以后,桂花林场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事情。龚振海爱树如己已成佳话,也成了每一个新人入场的必修课。

 

龚振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希望的就是能回到桂花林场,和他一手植成的几万亩绿融为一体。如今,他已然实现了这个愿望,不是吗?我们看到的那香枫,不就是他伟岸的身影?我们看到的那斑驳的苦槠树,不就是他沧桑的面容?我们看到那挺拔的青松,不就是他不老的风貌?我们看到的那棵古柏,不就是他宁折不屈的坚贞?我们看到的那亭亭玉立的楠竹,不就是他高洁的情操?山风里有他的笑靥,涧水里有他的欢歌,桂花林场人的心中有他的丰碑...... 

 

呵,龚振海,他已俨然化作桂花林场的山魂。

 

绿海

 

据清华弟介绍,经过50多年的建设和扩展,桂花林场现辖南山、江泉、洪下、百花四个分场,有植物126科700多种,珍稀动植物有200多种。在桂花林场徜徉,满眼的都是绿,醉心的也是绿。不仅是绿色的海洋,也是绿色的宝库。进山的路上,到处弥漫着被暑气蒸出的绿色植物的青味,就像儿时跑进山里嗅到的味道,让我流连恍惚。

 

在这些绿色中,我特意去南山林场看了苦槠树林。因为清华弟说,桂花林场的苦槠树林是幕阜山脉仅存的天然地带性植被。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何谓天然地带性植被?学林业出身的清华弟给我科普说,天然好理解,即非人工也;而地带性植被,是能充分反映某地区气候、环境特点,特别是水分和热量的植被类型,地带性植被体现出三维空间规律性,类型表现为纬度地带性、经度地带性和垂直地带性。我听着有点晕,但应该说,这苦槠树林是桂花林场独特的,与这里的水量和热量相关。清华弟肯定了我的说法。而且说,这里还是湖北省内及南方同纬度唯一保存完好的天然苦槠树林,面积有65公顷之多,平均树龄在100年以上,是森林生态系统中的天然顶级群落,具有较高的科研价值。听着听着,不禁对这苦槠树刮目相看。

 

其实,我们对苦槠树并不陌生,“槠子处处山谷有之”小时候,困难时候,谁家没吃过苦槠粉及由苦槠粉制成的豆腐呢?记得母亲不知从那弄来了一些苦槠籽,那外观很有点像板栗,开始并不知其有何用?既然不能当板栗吃,我们的兴趣就不在此。等母亲将苦槠籽几经变化,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褐色的豆腐时,我们惊讶这种近似神奇的变化。夹一筷子,吃起来有一点点苦涩,或许是母亲的脱涩技术不到家,也或许这就是苦槠籽的本味,要不怎么叫苦槠树呢?但嚼着嚼着,那种苦涩渐渐淡去,随之,清凉溢满口腔。母亲说,《本草纲木》早有记载,苦槠籽“生食苦涩,煮炒乃甘,亦可磨粉”,而且,苦槠能通气解暑,去滞化淤,对痢疾和腹泻有特别的疗效呢。

 

我们再看面前的苦槠树,林林莽莽,密密麻麻,蔚为壮观。那高耸的树干,笔直挺拔,粗若30-50公分不等;树冠枝叶葳蕤,繁盛青翠,最大的树荫直径竟有数米,好似将炙热的阳光挡在云端之外;林相伟岸,仪态万方,应该是树中的美男子;树形优美,灵气阳刚,有着良好的防火性能,像站立着的消防兵士。我们穿行其中,仿佛在穿越100多年前的时空,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和神秘幽深;我们仰望天空,在树与树的缝隙之间,阳光也碎片化的落下斑斑点点;槠树林的地面,长着不知名的灌木和植物,蓬勃着向上的朝气;间或有一些枯树横在荆棘之中,不知匍匐了多少年?那枯树的枝干,长满绿色的苔鲜,颇有点像神农架的原始森林。我们走过去时,一只野雉“嗖”地飞起,吓得我们本能的往后一仰,随后对视,哈哈大笑。笑声仿佛从槠树林里的通道传向了林外,在远方的山谷有了回声。

 

离开槠树林,我们便去洪下,与万顷竹海来一次亲密接触。竹,在鄂南,随处可见,房前屋后,这里一丛,那里一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深深印在鄂南人的生活中。

 

我喜欢楠竹,始于袁鹰先生的《井冈翠竹》,“井冈山500里林海里,最使人难忘的是毛竹。从远处看,郁郁苍苍,重重叠叠,望不到头。到近处看,有的修直挺拔,好似当年山头的岗哨;有的密密麻麻,好似埋伏在深坳的奇兵;有的看来出世不久,却也亭亭玉立,别有一番神采。”少年时读过的文章,即使过去了40多年,我还能脱口而出,因为它上过鄂版语文教材,老师要求背诵,而且行文也确实美。当年背熟后,就一直记在心坎尖尖。

 

随后,在大市中学的一盏煤油灯下,读到了手抄的郭小川写于咸宁向阳湖文化部五七干校的《楠竹歌》,更是喜不自禁。今天看来,那带有革命年代印记的诗篇,也许与当代人的审美格格不入,但却在当时,是以一种新颖的形式和出神的比喻,强烈的撞击着我年少的心灵。且看:“南方的楠竹呵,/似乎不能与青松相比。/我们敬重青松,/但也不能把楠竹贬低。/青松如同老兵,/楠竹如同少女。...不爱红装,/ 爱绿色军衣;/不爱孤独,/爱投身群体。...一身光洁,/不教尘土染青枝;/一派青香,/不教歪风留邪气。/...风来雨来,/满身飒爽英姿;/霜下雪下,/照样活跃不息。...一株竹笋出生,/半月升高十尺;/一月长成大竹,/几年就是战士。/...一曲楠竹唱心意,/诚心诚意寄战士。/曲短意长歌不尽,/愿将生命化竹枝!......”我们日夜所见的楠竹,在诗人笔下,竟然如此美妙;一咏三唱,激情澎湃,朗朗上口,我一直喜欢着。尤其是,他就写在我们身边,更为亲切。

 

背着前辈的美文、诗篇,我们去寻访桂花林场的万顷竹海。清华弟说,桂花林场的竹,最好看的还是洪下分场,它的竹占了整个桂花林场竹林总量的三分之一强,有100多万枝。难怪人们要以“竹海”来形容她的神韵。

 

我们驱车沿隽水北去,行至洪下,弯弯曲曲的隽水两岸,连绵不断的群山,举目四望,无论是山坳,还是山巅,皆是一山一山的竹,尽是一峰一峰的竹,那绿色,横无际涯,汪洋恣肆;那绿色,随山形起伏,好似山脚下的波浪;那绿色,如歌的行板,泣也缠绵,诉也反侧;一阵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那山上的绿色与山脚下的隽水相映成趣,相互成全成了最美的所在。当年,原湖北省委书记赵辛初看了洪下的竹海后,也被陶醉了,欣然赋诗“一叶轻舟踏浪来,青山环水水环山;茂林修竹如沧海,世外桃园只等闲。”那种轻快明丽,那种喜不自禁,那种寄情山水的闲适,呼之欲出。他分明是沉浸在这片绿海之中,物我皆忘,如今天的我一般。

 

夜宿

 

结束一天的行程,清华弟招待我们在洪下吃过地道的农家乐后,便带领我们往冯家岭赶。冯家岭地处桂花林场腹地,那里有一处宾馆,我们今夜就宿在那。

 

“遥望群山拥翠鬟,纡回一径倦跻攀”,汽车在林区简易公路上爬行,密匝匝的林木在路两边纷乱的生长,在车灯的照耀下,颇像一排排威武的仪仗队;如盖的树冠,遮天蔽月,不露一丝星光,黑魆魆的,有些怕人。我们一路说说笑笑,指指点点,评山品水好不热闹。就在这虚与实,动与静,紧张与谈笑中,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冯家岭。

 

下车伊始,来不及放下行囊,人人猛吸一口气,一股甘甜扑来,心旷神怡莫过于此。松杉翠竹将宾馆掩蔽,不经意就能闻到淡淡的竹香;婆娑的竹影在月光的辉映下,像出浴的少女;一阵微风吹过,将山林的清新浸入全身,暑气顿消。

 

清华弟陪了我们一天,我们让他早点回去歇息。待清华弟走后,同行的老献就把我们带到宾馆的平顶上,仰望星空,星星格外明亮,把我们的身影照得拉长;黑黑的树影也笼罩在星辉之下,朦朦胧胧,颇有诗意。老献又开始给我们讲“古”了。他说,这个宾馆就是当年胡耀邦总书记视察桂花林场时下榻过的地方。那年,他的岳父是崇阳县委书记,全程陪同了总书记的视察,我们当然都信他说的。

 

1984年12月6日,鄂南已进入寒冬,冯家岭就更冷,但桂花林场物种多样性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有落叶的,有没落叶的,有针叶林,也有阔叶林。哪怕是隆冬时节,桂花林场,也真的是层林尽染,梯次分明,依然充满着盎然绿意。胡耀邦总书记一行顶着寒风,风尘仆仆来到了冯家岭,一下车,就与等候在这里的林场领导与科技人员代表一一握手。随后,兴致勃勃地来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平台,凭栏远眺,极目林海,只见无边的人工杉林,多层次的混交林映入眼帘,顿时,引起了耀邦的遐思和兴趣。他边看边问边叮咛,林场不要全垦,要保护好植被,防止水土流失。

 

接着,在会议室里,耀邦听取林场领导的汇报。汇报过程中,耀邦不时询问,非常关心林场承包了没有?这是当年改革的方向;林场的年收入多少?这是改革的目的。当得知已经承包,但收入只有100万元时,耀邦激动地说,收入不多,要增加收入,让工人尽快富起来。耀邦又问,一个工人承包多少林地面积?能不能个人经营?林场领导答,少的150到200亩,多的有1000亩,一个大学生承包了一万亩。采伐剩余物及竹桠、竹尾可以个人经营。耀邦边听,微微颔首。耀邦关心林场的多种经营,迫切希望工人早富起来。当问到竹笋一年能收一万多斤时,耀邦算起了账:要增加多种经营收入,你们场12万亩,一亩10元,就是120万元,一亩100元,就是1200万元......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当汇报结束后,耀邦步入停车场,环顾周遭,见林木参天,山青水秀,枫叶如丹,茶花正艳。他高兴地说“这个地方好,全国要有一万个桂花林场就好了。”用过简单的午餐后,耀邦就下榻于冯家岭宾馆。面对简陋的条件,县里的领导惴惴不安,但耀邦毫不介意,而是乐呵呵的说,这里好,这里好,与青山作伴人不老!这几句可能是老献杜撰的野史,但却反映了耀邦平易近人的亲民作风。老献还说,耀邦在这里挥毫泼墨,题写下“桂花林场”四个大字呢。

 

我们饶有兴趣地听着老献的掌故,不禁对冯家岭刮目相看,有幸下榻于耀邦曾住过的地方,好像自己也沾了贵气。同时也感叹,这样一个美妙的所在,我们离得如此之近,居然一直不知,不是罪过,又是什么?真乃“养在深闺人不识”么。不知不觉,时针就指向了凌晨,老献还意犹未尽,但我们不得不结束谈话。大家这时才感到实在是有点困了。

 

走进房间,一股沁凉迎面而来,和山下的温差大概有4—5度都不止,房间里除了没有空调与电扇外,其他物什与山下的宾馆比,一样也不少。躺在洁净的床上,不时能听见一些不知名的山雀在林间嬉闹,不时能听见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鸣唱,一丝一丝的,一阵一阵的,非常有节奏的,极和谐的。怪了,平时夜间对异样的声音特别敏感的我,居然对这近似不绝如缕传入耳鼓的声音不仅不厌不恼,反而特别喜欢。仿佛是免费在听这月下的奏鸣曲和大自然的和声,而她们正起劲且动情地吟唱着这美丽的风景,传诵着这可人的清丽……

 

就在这种轻曼的奏鸣曲和美妙的和声中,我很不情愿意地沉入了梦乡。顿时,我扑进了桂花林场的万绿丛中,也成了万绿丛中的一枝。而万山的青翠拂过我的季节;纷繁的叶子覆盖着我的青春。“梦中做梦最怡情,蝴蝶引人入胜”,我就像只蝴蝶承载着很多很多的憧憬在绵延不绝的群山间翩飞,“满目苍山暮影”。

 

一次神奇而让人快乐和老是做梦的夜宿,啊,冯家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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