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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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玫瑰色的暖容
是我梦里的橄榄枝
是我醒来时摩挲着的那层绒被
我要以一小撮的阳光
来问候自己
像问候被掀开的门帘
时间有流水的影子
我有影子的外衣
还有九九十八弯盛水的容器
二
当时光穿越心灵的荒野
一匹棕色的野马驮着我一路徜徉
我看见野草在肆意生长
那些洒落的细碎阳光
像珍珠一样被我戴在胸前
它用晶莹代替心灵说话
干净是她语言的基调
我听到云朵下凡的声音
此时，荒野里生出许多彩色羽翼
它们是我每天换着穿的风衣
三
结香是一种植物
我在散步时偶尔结识了它
我看见光秃秃的树枝上
垂挂着它绒球一样的灰白色的脑袋
仿佛有千千结的心事无法释怀
但是我确信
它肯定是世界上最牛的植物
它有很霸气的名字
香在它那里是有形的
四
我又走在路上
像一朵白云
走在烟火弥漫的人间
骨骼在跳舞
心海漾起随波逐流的细浪
一只偶遇的狗
把我当成了熟人
它的狗眼那么温柔
我在那一瞬间
把它当成了
失散多年的知己
五
好多年是多少年呢
钟声没有给我做记号的分秒
我总在不知不觉中丢失自己
像丢失永远还不清的陈年旧账
所以今天的我有点陌生
这陌生让我心生好奇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一遍遍问
你，到底是谁
六
突然就想拿诗歌当被
盖住我总想奔走的思想
它要往哪里去
路都是给有形的肉体走的
思想着的灵魂
必须走在云端上
云朵如风
偶尔吹到地面上来
灵魂一眼就看出来了
诗歌盖不住
它轻而易举就上路了
七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灯光也是安静的
它温柔地看着我
也温柔地包裹了我
原来这个也是世界的样子
这个样子是永恒的前奏
我可以知足了
因为我已经脱离了时间的把控
不信你看
光里有一丝红火
它是从上世纪的灶堂里跑出来的
它是我的旧相识
八
我的旧相识里还有一颗乳牙
在我学会表达自我时
它脱离了我
母亲说那是她的一滴血
新长出的牙跟了我几十年了
可我总想把它拔了
然后用它流淌出来的无数滴血回报母亲
以此换取我那颗乳牙的回归
九
我在呢
可是我在哪里呢
用时间算还是用空间
我在一秒钟里
但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我在一张床上
但是地球又转到哪里去了
有些运动我看不见
可是我确实在啊
我在我自己设定的自由天地里
十
在静态里掀动巨浪的
一定是脑海里的风暴
一大块的冰水正在迅速碎裂
有蓝色的光影从碎裂中生成
那是由多瑙河调制的音韵吗
我在此时
用钟摆的嘀嗒声
游历了半个宇宙
十一
要证明水和火的相容性
就得从一种暖说起
我们生火烧水
就是让火住进水里
然后水就暖和起来
此时一定有一枚小小的太阳掉进水里
像一尾鱼一样地游来游去
其实，那是火在水里
开心时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