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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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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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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


日子总是这么匆忙,好的坏的都像是一场刚刚陷入进去的梦,才有了些许的情节拓展,突然并终止了。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有一丝凉凉的风透过窗子潜入屋子里。梦里翻身的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拉了拉被子,裹住泛起鸡皮疙瘩的身体,茫茫然看着灰蒙蒙的夜色,不禁感叹道:是秋天了。

一向禁不住风寒的我,立秋之后就撤了凉席,换上了床单,前几天又把夏凉被也撤了,换上了稍微厚点的棉被。

处暑过后,夏天就彻底退场了,好似一个曾经呼风唤雨的主角依依不舍却也很是决然地告别了绚丽热闹的舞台,远遁于属于他的寂寥与空茫。

而秋天,却是有着经历世事后的沉稳与洒脱、从容与泰然。

可以有一泻千里的灿烂辉煌、触目壮观,在山间田野,刷新出一树树的红艳艳或一树树的金灿灿,还有那到处可见的沉甸甸的果实,如临盆的胎儿,会在某个良辰吉时,欢天喜地的降临人间;也可以有满目的荒芜与苍凉。秋风瑟瑟,枯叶随风飘荡,轻描一派寂寥景象。秋雨丝丝,孤影随雨踽踽而行,搅动心头无限怅惋。

岁月如斯,芳华可存?再美的青春年华,终究敌不过那时间的锯齿,在不经意间,已刻下或深或浅的划痕,终有一天会惊醒梦中人,猛然发现,原来青春已逝,韶华不再,那根根青丝早已掺杂了缕缕白发,而额头的皱纹如浅浅的沟壑,照见过往里的恩怨喜愁。

秋天是引人深思的季节。回首与展望都会带来一定的精神沉淀与思想感悟。

如果没有春天的播种和夏天的灌溉以及雨水的滋养和雷电的鞭策,又哪里有秋天的硕果累累?就是那萧索的景象,也如一个暂时的休止符,给大地一个合适的休整期,以确保来年的再度生机盎然。同样,如果没有年少时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以及青年时期的奋发图强与谦虚好学,又哪来中年的沉着睿智、豪放旷达?即使会有不可预测的挫败、颓废,眼前一片灰暗,只要希望的种子还在,我们总能走出荆棘,另辟蹊径,让生命重放光彩。

秋天是催人成熟的季节。只有读懂秋天的人才能真正了悟人生真谛。我们可以从秋高气爽里感悟到自然的开阔与辽远以及它带给人的身心舒畅与精神上的自由奔放,从而生发出天高任鸟飞的豪迈情怀来;我们也可以从片片落叶被潇潇秋雨催促着归入泥土的叹惋中理解生命的短暂,从而生发出珍惜生命、珍爱所有、珍重情意、珍视得失的心得来。所以秋天是一个多层次、多领域的大课堂,你慢慢地沉浸,细细地品味,终会读透秋天写下的锦言妙语。

秋天是叫人求索的季节。我们总会在秋天里不由自主地寻求秋景与心灵相切合的点,探索清秋抒写的诗情雅韵。

秋天的底蕴是深厚的,它有突然撞击眼帘的美,比如那漫山遍野的红叶,如一颗颗敞开的滚烫的心;它有沁人心脾的香,比如那随风送来的桂花香,蓄满了漫漫晕开的诗意;它有戳痛心灵的沧桑,比如那铺满大地的枯枝枯叶,你踩踏上去的脚步声里,总有生命留下的低沉回音,在你的心底经久回放。

因为秋天,我们懂得了欣赏与接纳,也懂得了珍惜与放开。

而我,只想在这个秋天,珍藏一片秋叶,在它失了颜色的恬淡安然里,获取生命永远的流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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