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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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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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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仙子,衣袂飘飘,翩然而至,给闲置下来的大地,撰写了一篇情意绵绵的诗文,让人读来荡气回肠,诗意翻涌?

像有一只一步三回首的白狐从眼前飘过。它体态优美,步履矫健;它眼眸深邃,蓄满纯情,它白如一道闪电,触动人的心弦。恍惚间,一个令人百感交集的爱情传说,正在梦幻般的世界,悄悄上演。

经过夜的精心装扮,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白,有爱美的女子,裹一袭红衣,脚下生风,火一样,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飘舞着。

她是不是来赶赴一个千年之约?人间几世,皆是枉然,唯有霜白时,那穿过旷野,飞奔而来的白狐的一次回眸,才续上了最初的音律,让一首感天动地的天籁之曲,在寂静的大地,循环远播。

霜降这天,天气格外地好。早晨八点之后,太阳渐渐热和起来,友好地贴近临窗而坐的我,截断了我的漫无边际的遐思,把丝丝舒适体贴的暖,一点点地,渗透进我略显慵懒的身躯。

这个时候,世界一片寂静。窗台上的米兰借着最后浓烈的秋阳,正努力完成今年的第二次绽放。那饱满的小花粒,像一位临近毕业的学子写下的激情满怀的诗文,抒发了他对未来生活的最大的期许与美好憧憬。

我很想在这样的时候出游一趟。因为秋韵还在,寒意不深。登高望远,大地有七彩相托,白云隐于其中,层层叠叠,亦真亦幻,意境悠远,令人痴迷。

最好去某个菊园赏菊。菊花朵朵,姿态万千,有最绚烂的色彩,最骄人的花容,和最浓郁的花香。它们,不争不抢,潜心生长,静等万花谢去,才傲然登场,亮了一方天地,惊了整个世界。

柿子正当时,红亮亮的外皮下裹着软软的肉,轻轻掰开来,小心咬一口,那凉凉的甜滋味,像是有谁在耳边说着温软的话语,一字一句,慢慢融进心海,整个身心便激荡起轻灵的波浪,人情不自禁地沉浸于那正当好的甜的美好感觉里,自在欢喜与满足。

霜降前后,我们这里的桂花开得正是时候。我在路上走着时,常常是未见其花,已闻其香。那香似乎可以传得很远,它们如看不见的雾,浸润于空气中,使人神清气爽,精神大振。我常常因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馨香驻足。我并不想去刻意寻找桂花树所在的位置,只是闭目不语,用心嗅闻着,仿佛我和那树之间正通过这醉人的香产生了某种感应。我们开始无声地交流着。世界因这样的互动而变得纯粹、唯美,仿佛正有一股看不见的清澈的暖流,从我的脚边,源源不断,流向了远方。当然,有时桂花又像一个爱捉迷藏的调皮孩子,却不小心随风撒漏了它沁人心脾的香味,惹得人寻香而去,直到看见它金灿灿或橙红色惹人怜爱的俏模样。那一簇簇桂花绽开粉脸,似乎正满怀深情地说:“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这里,默然守望,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香就在风里,不远不近。”

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仙子呢?她站在冷风里挥一挥衣袖,洒下一片银白。

夜里被冻醒的人听到了冬整装待发的号令。他一翻身,裹紧了被子,又沉入了梦的唯美意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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