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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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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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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空


空是有深度的,但不必测量,也无法测量。像是一种坠落,从星空引领的苍茫坠向遥遥无终的另一种苍茫。

一分一秒都是挖掘的刀。只要肯舍,空余下来的,都被日头攒着,留着建立更加稳妥的江山。而新的江山,是空的主体。伸出探寻的手,影影绰绰处,唯有流泻不尽的怀想,而那隐居的涛声,是遥远的呼应,它告诉你,远去的,是昨日的鼓点,正被空淹没。

鸟鸣是有厚度的,在空的壁上轻轻划过。耳膜因此留下余音,在深刻的梦里,一遍遍循环,仿佛生了羽翼,流连于无边无际的空寂,翩翩跹跹。

曾经存在过的都是虚空,你回首时,何时能够捕捉到那些如烟云样散去的过往?

他从宋朝走来,你穿越他空空的身体,你便成为了他。吟诗、作词,泼墨山水,时间的划痕被一声叹息擦去,你们交错而过,互换空的本源。

就像穿越一片云朵,它白净的空茫附着在你的身上。

可以淡漠,可以委婉,可以拾掇无限的无意义,来一次不出门的远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天空投下的倒影,你一步登天,采撷更多的散漫的云朵,再看,山还是山,但已过了千年,水还是水,却涛声依然。

水也是一种空,所以可以浮游,可以潜入。捧撅一掌水,可以窥见一轮阳光和你自己虚幻的影。原来,万事万物都可以在一滴水里,那一滴水里的万事万物,都是空的显现。穿透一滴水,深入它的核心,仍然留不下任何破绽。

空,像是一种完美。如果需要用什么来填满,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此时的满足,到了彼时,已如轻风,早已逝去。唯有新鲜的空气,助你继续获取,只为了再次抽空。如此反复,身心同行,方得称心如意的空心圆。

比如人生,实体的存在豢养隐在的心灵,肉体的生长、成熟与衰老,都是为了灵魂的生长、成熟与轻灵。而唯有轻灵,才可以匹配空的精髓,成就一种绝世的自由与恒远。

在空寂的夜晚,观群星璀璨,它们的存在犹如梦幻,而这梦幻,成为空的最好点缀。

你是尘埃一粒,接近空的边缘,生息自在,便是惬意所存,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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