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梅和她的女孩们（外一首）

女孩们在山上

割草，喂猪，劈柴火

她们的心是一颗颗小小的尘土

不发光，呈灰色

阳光离得很远

梦在枕边滴滴细雨般

无声无息地落下又瞬间消散

无影无踪

她站在更高处

站在光的最柔亮处

她摁住自己身体里捣乱的怪兽

苍白消瘦的面庞，显出圣母的光晕

她轻轻地招手

那光像一条清澈的河流

缓缓流进女孩们干涸的心田

世界突然大了起来

心海里的涛声一点点地壮阔了起来

我要读书啊

我要把书本里的世界融进荒凉的身心里

我要成为走出大山的一枚小小的火炬

她走近她们，拥她们入怀

她拨开她们脸上的愁云

她把她们带到离太阳最近处

并告诉她们，改变命运的句章

需要用丰富的知识来谱曲

她们早起，晨读

像一个个丰满翅膀的鸟儿

欢腾着，从她的身边飞走又回来

她是母亲，始终坚守在身后

举着扩音喇叭，轻轻地唱刷新生命的赞歌

笔，或者青春

笔尖轻轻落下

一滴江水在纸上润开

潜水的少年

十年摸索

精心锻造青春的锋芒

只为最终的圆满

过去夙兴夜寐的日子里

青春的脊背弯进知识的穗粒

刨土，下种

理想的花蕾日趋圆润

静待六月灿然绽放

笔尖轻轻落下

一问一答描绘生命浓烈的色彩

一对新生的羽翼渐渐丰满

晨风正起

可以借此，拍打着铿锵的韵律

翻越起伏的山峦

飞向彼岸的辽阔与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