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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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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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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韭花香

文/南崇俊

韭菜花,山西稷山人叫韭花,省了菜字,叫着轻柔,听着绵软。那是一道家家户户都会做,人人都喜欢吃的菜肴。

每年初秋,走进故乡菜园,放眼望去,一片片韭菜花开得饱满而新鲜,被风一吹,便会高高低低地钻出一朵朵洁白的花骨朵儿来,挑在细细的翠绿的长茎上,远远望去白茫茫的,就像覆盖着一层雪花。走近去,蹲下身,浓郁的韭菜花香气扑鼻而来。

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节,母亲总会买回些鲜嫩的韭菜花,挑得是那种开园了的花。花骨朵没打开的太嫩,捣出来的韭花水分大,不好吃;花长老了,韭花吃起来会太柴。然后择好洗净,韭菜花是要一瓣一瓣地择,因为里面会有青虫。将淘洗干净的韭菜花平铺在篦子上,自然凉干,最好完全干透,不能在韭菜花中留下淘洗的水分,不然存放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坏的。等到晾晒干了,掺上几角绿辣椒,加点生姜片、大蒜头和洗净切碎的苹果,放上一把炒芝麻,加上盐搅拌,就可以捣韭花了。

距我家不远舞台后有个石兑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在那里了。石兑臼是用青石凿成的,年代远了,溜滑;石兑头也是石头的,黝黑,拳头粗细,亮滑。只见母亲先把磨光的石兑头和石兑臼用清水洗刷干净,再用干抹布擦净吸干,把控干水的韭花和生姜片、大蒜头、绿辣椒段、小苹果块、炒芝麻一起倒入石兑臼,然后提起石兑头瞄准石兑臼捣下提起,再提起捣下,一臼一臼地捣,接着用木铲将韭菜花翻个身再捣,直到母亲把韭菜花捣成糊状的时候,早已累的是气喘吁吁了。此刻,韭花的香味四溢,我趁母亲装罐的时候,用手挖了一小疙瘩放入口中,感觉脆香微辣,一种惬意从舌根袭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感觉世界上似乎任何美味都是多余的了。母亲也随手挖一疙瘩放在嘴里,咂摸咂摸滋味,是不是咸了,淡了,辣了……

韭花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耐存放,从秋天开始食用,可以吃到第二年开春。吃的时候,打开磁罐口,扑鼻的清香,还未品尝就令人满口生津,母亲挖一些出来放在小盘子或小碗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啃着新蒸的高粱面红馍,就着辣、香、咸各味俱全的韭花,是那个遥远乡村里的人们曾经最美好的向往,那一缕清香,那一缕辛辣,现在尽管已无缘再去品尝,那飘散的醇香让我一生都回味无穷。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十里外的学校读书,来来回回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为了省吃俭用,每每周日下午去学校的时候,母亲总是早早地给我装上满满一红书袋一层玉米一层高粱做成的花卷馍,还给我装上一罐头瓶韭花,让我到学校里吃。那时候生活不富裕,在学校里,同学们从家里背来的吃的东西也都是炒葱花、咸韭菜、咸萝卜之类,但他们都喜欢吃我带的韭花,吃后都夸我母亲做的韭花好吃,辣、鲜、咸、爽口。

那时候,新鲜蔬菜缺少,是母亲做的韭花伴随着我们成长,让我们度过了那段难忘的年代。

参加工作后,爱吃韭花的习惯总也改不了。每每拌面条、摊煎饼,食馒头,夹上一两筷子韭花,都会叫人感觉脆嫩鲜美。偶而与朋友到大胖刷锅城刷羊肉,一小碟蒜泥、豆腐乳酱,再加上韭花进行调制,方感觉味道恰如其分,食欲大增。还有,出门在外吃早点,要一碗豆腐脑儿,放一些韭花拌着吃,那新鲜的热豆腐脑儿,青白相间,吃在口中,刺激的咸辣味、清香的韭花味和香油味合在一起,那滋味真的是没法提了。

现在生活好了,老一辈人做韭花也成故事了。但每年秋天,我仍然和老伴在街市上购买一些韭菜花,按照当年母亲的方法,把韭菜花仔细清洗、加盐,用石臼捣碎,加以各种调料吃。这时候会有一种熟悉的香,于岁月深处潺潺而来,那是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

韭菜花是秋天送给我们的礼物。浓浓韭花香,弥漫在金色的季节里,埋藏在时光的记忆里,飘散在美好的生活里。

韭花,美味的韭花,飘香的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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