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零星的散落着几朵扯开的棉絮,太阳惺忪的面容尚未完全褪去,照射出的光芒还不是那样的热情似火,窗外的鸟儿早就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开始聊天。我和老公大清早趁天气还不是很热赶紧出门向定军山走去,完成我们制定的每周爬一次山的健身计划。
驱车前行至定军山东门,把车停放在山下一片空地,我们带上水杯,防嗮帽等爬山装备顺坡前行。坡路两边的山地被勤劳的庄稼人收拾的颇为利索,没有杂草横生的景象,树上的青李长得是翠绿喜人让人望一眼不由口生津液,路边还住着一户人家,鸡舍,狗窝离路不远,我们的路过打扰了它们的清幽,耳边响起鸡鸣狗吠之声,踏着熟悉的乡村晨曲我们继续前行。
转过一个大弯,路两边的景致就与刚上山时的大有不同,少了人为的修饰多了自然的味道。路两旁的各种野草趁着夏日充沛的雨水,火热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生长,人的眼睛总是喜欢追赶绿色,当我的目光激动地在各种绿色间跳跃时,一片碧绿的艾草撞进我的视线,让我忍不住驻足双手将它轻抚附身细嗅它的悠悠清香。
最早认识艾草还是小时候的端午节。端午节的清晨天刚灰灰亮,母亲就起床同村里的婶子们结伴上山割艾,等我起床时母亲已经蹲在屋檐下拾掇一堆颜色翠绿带着晨露的枝条,好奇的我凑到跟前摘一片叶子放到鼻尖细闻,“妈,咋一股药味?这有啥用?”母亲一边忙碌着一边应道“这是艾草,是一种草药,夏天可离不了它”。只见她在艾草堆里挑挑拣拣的攒出几把,把它们别在窑洞的门框上,据说可以驱蚊避秽,剩下的艾条母亲把它们编成艾辫,一綹一綹挂在屋檐下得一排墙钉上,白墙配绿辫煞是好看,刚开始的我每天从屋檐下经过,总要把手伸的高高从它的辫捎掠过,再把手放在鼻尖细嗅那淡淡的药香。
随着节日的远去,那些艾草辫的翠绿与鲜活被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掠走,萎缩成干巴巴灰扑扑的一根干草辫,它再也挑逗不起我的好奇,在我的记忆里被束之高阁,在母亲的手里它的生命却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延续。小时候夏天蚊虫比较多,每到傍晚的时候母亲总会在家人歇凉的槐树下点燃一根艾草辫,袅袅草烟让蚊虫退避三舍;洗澡时母亲会在烧水的锅里加上一把艾草叶,淡淡药香护佑我度过那些年的夏天夜晚免受蚊虫叮咬;乡邻们偶遇腰腿疼痛时,母亲揪几片干艾叶放在手心搓弄一会就变成了一枚宝塔形的艾叶柱,她把艾柱点燃放在疼痛的地方,只需要几日就可以帮助他们祛除病痛,那时艾草在我的眼里就是仙草,无所不能。
许是受母亲的熏染,我喜欢上了艾草的淡淡药香。每年端午前我也会遍寻艾草割些回来,挂在门窗上驱蚊避秽;也会把艾条捆绑挂在阳台晾干煮水泡脚,用最简单的方法护佑家人的健康;也会在阴雨天腿疼发作时,点燃一枚艾柱驱散身体的疼痛。
相见不如偶遇,伴着晨露的清晨遇见这绿盈盈的艾草,让我就像遇到久别的朋友般欢愉,欣喜。遇见艾草就是遇见过往的幸福记忆,每一次相遇都是弥足珍贵,那袅袅清烟,那淡淡药香,那翠绿中的不染尘世,让人心情愉悦,安然享受着大自然赐予我们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