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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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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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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记忆

来勉县快五年了,公寓周围绿泱泱的稻田快把家乡麦田的记忆填充殆尽。观看新闻联播时看到新疆的万亩麦田已经开始收割,大型收割机驰骋在广袤的土地上,把丰收的喜悦铺天盖地的扬洒开来,那喜悦透过荧屏也能让人心潮澎拜,让60,70后的我们不由感叹农业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让我们不由聊起那些年麦收时的记忆,那些年麦收发生的趣事。

小时候我们一年比现在多了两个假期--麦假,秋假,那是带有任务指标的假期--交麦子,交秋粮(每个学生交麦子五斤,交玉米或者其他秋粮五斤,填补老师的口粮)。那时候的麦收村里到处都粘贴着用彩色纸书写的宣传标语,诸如“细收细打,颗粒归仓”“麦场重地,禁烟禁火”“虎口夺食,分秒必争”,五颜六色的宣传标语给热火朝天的夏收营造了让人不敢懈怠的紧迫感。麦收时家家都是全员参与,放麦假的我们要给田间地头忙碌的父辈们送水,送饭,还要帮着推装满麦穗的架子车,那腿蹬手推汗流浃背在太阳下炙烤的滋味至今不曾忘记。

七八岁的我少不更事,体会不到父辈们的辛苦,麦收总是在“嘴撅脸掉”的不情愿中完成。送水,送饭时我会一走三歇磨洋工;推架子车时我会架势做足却鲜少出力,有时还会故意拉着捆麦绳让父亲拉着我前行,给父亲肩头的拽绳陡然间增加了几分沉重,那时的我丝毫不知道难为情还为自己的小聪明窃窃自喜,殊不知父亲肩头的拽绳早已明察秋毫,他却从来没有对我有过指责,现在想来真是羞愧。长大一些的我麦收时就要参与到麦收的核心任务“割麦”,记得我第一次割麦子时父亲手把手教我半天“左手拢麦,右手挥镰,镰刀需搭在麦秆离地面十公分之内……”性急的我来不及消化父亲传授的割麦技巧,就忙不迭的开镰割麦,结果麦子没割下来自己却负伤了,母亲用手帕帮我包扎伤口,父亲望着我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心疼之情难于言表。那个麦收季父亲再没让我下地干活,安排我在家好好养伤,帮奶奶做饭,晒麦。

拾麦穗是我们小时候的必修科目(上交的粮食全靠捡拾)。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呼朋唤友一起去收割过得地里捡拾散落的麦穗,带着任务,背上水壶,拿着干粮,肩搭花兜是那个时候我们麦收季的光辉形象。刚开始拾麦穗的我们是兴奋的,在地里奔跑着,追赶着比赛谁捡拾的麦穗多,随着太阳越来越高越来越红,那无忧无虑的欢腾被太阳烤的越来越萎靡,一行几人躲藏在地头的树荫下吃着夹辣子馍,就着白开水,聊着不着天际的儿童物语,慢慢的有人扛不住混沌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我们就会偷偷地到她的花兜里偷些麦穗,让她在美梦中当回倒数第一。有时碰到爱较真的小伙伴,我们的恶作剧就会遇见尴尬,赶紧从自己的花兜里拿出更多的麦穗补偿人家,好在孩子们的哭闹就像天上的云,一阵风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一帮孩子又嬉闹在一起和好如初。

碾麦和机器脱麦小孩子的我们很少参与,那些等待脱粒的麦垛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场。一堆一堆的麦垛成了我们躲迷藏的好去处,夏天的午后,我们奔跑在蜿蜒的麦垛间,掏一个麦洞钻进去,拉一些麦秆虚掩洞口人躲在其中,任由寻找的小伙伴百般诱惑就是不出声,在听到一阵发现与被发现的欢呼声时才会顶着麦秆,麦草从麦洞里爬出来,这样的游戏我们一帮孩子乐此不疲的玩着,笑着,开心着,每次都是听到母亲的呼唤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分别之前我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相约明天再玩。干透的麦芒扎人很疼,那时候的我们是那样的欢愉,小小麦芒的刺痛早被开心和快乐赶到九霄云外,只是再长大些后那种快乐缺少了肆无忌惮的味道,多了少男少女的羞涩,小小麦芒的疼痛便被我们顾忌起来。

痛并快乐着是我对麦收季节的最终诠释。收割的辛劳与捡拾麦穗的快乐交织缠绕,让人有感同身受的畏惧又有甜蜜而亲切的怀念。走进新时代现代化的联合收割机替代了曾经的收割,拉麦,碾麦,扬场高强度的辛苦劳作,把辛苦了一辈子的农民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让年年丰收的喜悦在乡村的空气中蔓延。只是,经历过那些年抢三夏热闹场景的我却忘不掉那镰刀和麦秆交心的悦耳之声﹔忘不了捡拾麦穗时和小伙伴的哭与笑﹔忘不了那些头顶麦秆,麦草天真无邪嬉闹在麦垛间的儿时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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