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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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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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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我的内心原来如此的脆弱,一张老屋的照片就能让我内心难过眼窝发酸。

照片里的老屋墙壁斑驳,用石灰和着黄泥抹的墙面经不起岁月的风霜,已经被腐蚀的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劲道全失,一片一片或脱落在地,或藕断丝连的挂在墙面。曾经锃亮的木门木窗已经变成了黑褐色,拉近细看表面布满细小的虫眼,目测不敢用力推它,一碰就要散架的架势,青砖铺墁的院子长满青苔和各种野草,只有用砖砌就的花园里那株自生自长的樱桃树还是那样茂密旺盛。

伏天城里楼房太热,母亲又吹不得空调,她就收拾收拾自作主张回老家度夏了。老家有两院房子,一院是爷爷和二爷共有的老屋,一院是爷爷和父亲共建的院子。母亲回家住的是父亲建造的院子,闲不住的她每次回家都要去老屋看一看,这次回家她延续着多年来的习惯又一次回到老屋,顺便拍了照片和视频发给我,结果让我看了不由眼窝发酸眼泪湿了眼眶,让心里藏匿的关于老屋那些难忘的记忆慢慢复苏。

老屋是四四方方的院落,坐东朝西,西边是木质的两层厅房,南北是木质的厦房两间,东边是四面窑洞。记得小时候,冬天我喜欢赖在奶奶东窑的热炕上,喝着奶奶酿的稠酒,吃着爷爷给我烤的黄馍,吃饱喝足赖在奶奶怀里,谎称身上发痒,让奶奶把暖热的手伸进袄里给我挠痒痒,奶奶挠痒从不用指甲刺挠,而是用手掌带动着手指在后背力道适中的打圈按摩,那感觉真是舒服。母亲住在南边的厦房,顶棚是用美丽的花纸糊裱的,估计上面的居住环境还不错,就有老鼠把家安在了那。那时父亲在城里上班,一周回来一次,周一到周五活蹦乱跳的我在学校已经淘的筋疲力尽,回到家赶紧吃饭等不到洗漱就已经瞌睡虫上头,趴在炕上淌着口水进入梦乡,老鼠晚上外出活动的声音从未打扰过我的美梦。父亲每周回家总会给我带那时罕有的零嘴,藏在衣兜里舍不得吃的零嘴就成了我的念想,晚上钻进被窝辗转反侧就是没有睡意,这时顶棚上的老鼠开始闹腾了,我害怕一不小心它们下来把我的零嘴占为己有,就学着猫儿叫“喵,喵”吓唬它们。刚开始它们听到叫声立马就停止了跑动,不一会儿又开始窸窸窣窣动了起来,就这样我和老鼠展开了“你动我叫”的抗战游戏,每次抗战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输赢,不知道是老鼠被我打败回家睡觉了,还是我受不住困乏放弃了抵抗。唉,现在想一想当年的我真有些轴,好吃的吃进肚里岂不保险,何必藏着掖着舍不得吃,反倒受这样的辛苦。

老屋的厅房是夏天我嬉闹最多的地方,两层的木质厅房夏天极为凉爽,爷爷在隔间用两条凳子,一块木板支了一张简易床,那里就成了我儿时梦想萌芽的地方。隔间白灰粉刷的墙壁依稀可见我当年当老师时用粉笔书写的痕迹,一帮小伙伴坐在小板凳上,我站在床上手拿书本,用五颜六色的粉笔学老师的样子书写着a,o,e,学老师的样子张大嘴巴读着“ā á ǎ à”,那样子把语文老师学的是像模像样,那个时刻在我的心中当老师是世间最崇高的理想。

小时候老屋的门槛真高。记得我七八岁的夏天,爷爷给了一毛钱买了两根奶油冰棍,回家时被歇凉的叔叔拉住,他假装要吃我手里的冰棍,吓的我挣脱之后赶紧往家跑,结果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了个狗吃屎,门牙磕掉两颗,奶油冰棍摔的粉碎,那个夏天我说话总是漏气被伙伴嘲笑好久,直到新牙堵了漏洞,他们才把说话漏气的我放过。老屋的门楼下是爷爷每年夏天给我系秋千的地方,粗壮的木橼上,挂上结实的麻绳,把屁股坐在麻绳中央,用一双手儿抓紧两边麻绳,爷爷从后面用力一推,把我送向高空,门楼下瞬间被快乐的尖叫声充满,在一次高过一次的跌宕中我体会到飞翔的快乐。

看着循环播放的视频,往事如画呈现眼前,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时间飞逝饱经沧桑的老屋依然屹立风中,而当年生活于此的人已不复存在。我多想让奶奶再用她温暖的手划过我的脊背﹔我多想父亲韩城归来再给我一次惊喜﹔我多想爷爷能陪我荡秋千,让快乐的尖叫唤回老屋曾经的温馨。老屋就像大话西游里的时光宝盒一样,把走过我生命的故事一帧一帧收藏,把曾经的快乐和欢笑留存,就像家人一样默默守护着远方的我,让我情有所归思有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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