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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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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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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红了

秋已深,天微冷,叶渐黄,柿又红。

深秋时节,在家乡南塬上,此时玉米已收,小麦种而未出。广袤而贫瘠的土地上最醒目的要数那一棵棵柿子树了。他们或生在田间地头,或长在沟壑崖畔,无论生长在何处,此时都展露出最美的样子。那一串串红彤彤的柿子如一个个红灯笼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茂盛的叶子层层叠叠再也难掩柿子的艳丽。柿子在经历了酷暑的考验之后终于由青涩走向成熟,直到瓜果将收尽之时,才一袭红装惊艳枝头。一阵秋风吹过,绿而渐黄的叶子“沙沙”作响,似在唱着丰收的赞歌。几片早黄的叶子在风中打着转,之后飘然落下,有着无限的不舍,再不舍终要离去。

前几天我们兄弟姐妹一行去二伯的坟头烧纸,路过一棵柿树,枝头红红的柿子诱得人垂涎三尺,我伸手去摘却够不着,弟弟拉住树枝说,我拉着你们摘,终于几个人费劲地摘下了几枚红艳艳又软又透亮的柿子。熟透的柿子皮很薄,从顶部轻轻一撕,皮便剥了下来,咬一口,那浓郁的甘甜入口浸胃,唇齿留甘,欲罢不能。“想当年,咱一个个谁不会上树摘旦柿,现在吃个旦柿艰难的。”不知谁说了一句,姐妹们都笑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是啊,以前塬上的孩子谁不会上树摘柿子,摘完了自家的,偷偷地摘邻家的,有时还会招来大婶的骂街……

记得小时候,柿子熟的时候母亲会摘一些红而未软的柿子,晚上放在大铁锅里,用温水泡一晚上。早晨天微亮,父亲便用自行车带上两老笼暖熟的柿子进城或过河,到渭北去卖。有时带熟透的软柿子,竹笼下面要铺一层厚厚的麦草,因为柿子熟透了,太软,不能带太多,骑车又得小心翼翼。有时顺利半天就回来了,有时则天黑才归,换回不多的钞票补贴家用。那些年塬上卖柿子的人真不少。而今,每碰见推车卖柿子的农人,我都会买上一些,不只为解馋。

其实,最好吃的是霜降之后的柿子。那时草木摇落,只有红彤彤的柿子悬挂枝头。经霜之后,柿子更红更甜。那一树红柿远远望去如一颗颗红玛瑙,晶莹透亮!没有了树叶的遮挡,柿子光芒四射。远处山峦起伏,近旁红柿高悬,地下绿色的麦苗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或红或黄的柿叶,而粗壮的树干坚强的挺立着,树皮粗糙干裂如父亲的大手,真美啊,多像一幅壮美的油画!我脑海中时常浮现出这幅画,而在画中我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和姐姐每人拿着两根扫帚棍在柿子树下捡树叶,不一会儿收满了叶子,夕阳下我们挑着树叶扁担向家走去……

柿子红了,最忙的还是女人们。每到这个季节,家家的女人都会挑一些个大、型好的柿子做成柿饼。挑好的柿子削去皮,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太阳底下晾晒,再收在塑料袋中捂一捂,才会做成好吃好看的柿饼。而我却未能掌握此技能,甚为遗憾。那时副食很少,人们做柿饼只为过年时招待客人。而没有像富平县已将此发展力为大的产业。记得那些年,母亲还会把柿子和面揉搓在一起晾晒、炒熟,做成的炒面,用开水烫着喝,味甜而爽口。上初中时离家远,中午吃饭不能回家,用开水冲一碗妈妈做的炒面吃,回想起来,真感觉比现在的什么核桃粉等等营养品好吃百倍。

至今,最让我牵肠挂肚的还是母亲搭的柿子醋。用柿子酿醋,塬上的女人们几乎人人精通此技。从把柿子收拾到一个个坛坛罐罐,捂住发酵,到用漏子溜醋让酸甜的醋香飘溢小院,其中的工序甚是繁琐,而母亲及邻家的婶婶们每年都不厌其烦地搭着醋。我虽然没有学会母亲搭醋的手艺,却惯成了只能吃柿子醋的毛病。每次上塬母亲或姐姐都会问,醋完了吗,再给你拿一桶……上次回家,母亲却说现在搭醋的人少了,年轻人嫌麻烦,用袋子拧醋……

抬头又远远望见了那一树树嵌在黄绿树叶中的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压弯了树枝。记得以前,这个时候,树上的柿子已经七零八落了,多数已被人们收获回家,以备各种用途,只留几个柿子为冬天找不到食的鸟儿留着……

柿子红了,我没有回老家,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晃悠着,多想碰到一个推着车子卖柿子的乡人,买上一些,回家学着母亲的样子烙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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