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单位组织职工看电影,就随着去了。地址是恒隆广场奥斯卡电影院,电影名是《历害了,我的国》。
大部分人不知道地方,到了恒隆广场只有七拐八问,才知进口在广场西,坐电梯上到三楼,经过一段通道才见到奥斯卡影院几个字。就像酒店的前台服务大厅一样,右边是售票处,左边是验票口。进了验票口,里边又是一个通道,分几个像酒店大雅间一样的进口,每个进口上边都醒目地亮着放映室的序号。
我们进到第二放映室,空间忽然变大,给人的感觉好像进到了大学的阶梯教室或是一个带阶梯座椅的中型会议室。前后大约15排,每排15人,总共可容观众200余人。银幕倒是不小,左右到边,上下也足有5米,只是放映时觉得人离银幕太近,眼睛得半天调整;音响很不错,有种浑厚的立体感。
电影内容很好,展示了改革开放的成果,鼓励国人的自信,激发大家的干劲。出来后,大象还在激动地议论着。
这是近十年来我仅看的一部电影。按说,现代的影院设备早已十分完善,爱看电影的我应该感到新奇,兴奋,过瘾。但恰恰相反,看过后却觉得索然无味,那种感觉,就如同在单位或某酒店会议室看了一部电教片。
记得上几次看电影,还是在十多年前,当时儿子还上小学,在学校布置的看电影写观后感作业时陪儿子去看的,是在当时的灵宝八一立体声电影院看的。那时的灵宝,农村已基本无公映电影的习俗。在县城,也仅存影剧院和八一立体声影院两家放映场所。而且,人已廖廖,每天的场次也很少。影院的设备也都十分陈旧,环境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影院的经营已和国产电影的衰败一样,日渐萧条。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儿时看电影的经历。那时的电影,在灵宝城乡,可以说是老百姓的高级精神食粮。特别是在农村,看场电影,就如同现在开场明星音乐会,那情那景,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那大概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电影逐渐在灵宝的农村普及起来。那时农村院落,道路还都没有统一的规划,村中各城子之间,城子中各生产队之间都留有大片的空闲地,而这些空闲地,就成了电影放映的最佳场所。
虽然村里放映电影的场地很多,但都是哪个生产队有喜事时临时去放映一下,平时,村里放电影还是有固定场所的。这个场所就是大队部前边一个大的晒场。因为,它刚好处在村的正中央,大家看电影都较方便。
晒场有两个足球场大,南北长,东西短。挂银幕的两个大木杆就竖在中间偏南的位置,银幕正面向北。大概半个月左右放映一次电影,在夏季时有时一连几天都放映。村里电工是电影放映员,他有一辆大队掏钱买的永久牌自行车,放映前他就骑这辆自行车到距村一公里之远的公社去取的电影带子。往往他取带子回来,还未放入电工室,一群不知从哪得知消息的村里孩子便围住他的自行车看电影的名字。那是一个专门放置电影拷贝的铁盒子,铁盒子的外框正上沿有用红漆标注的电影名。然后,这个电影的名字就会像小燕子一样,飞速地传播到村里的每个角落。
接下来,到下午后半晌,距天擦黑还有一段时间,就有三三两两的小孩来电影放映场占地方。所谓的占地方,就是从家里搬来一条长凳或一根粗壮的木头,再配两三把小方凳,小竹椅,摆在银幕位置的北部场地,这几个坐具之间的空地儿就是占的位置。有的还用粉笔在地上画出圈地儿标线,大有一种凛然不可侵占之意。当然,先来者先占好的位置,一般在北场中央。当然还要兼顾个人的习惯和坐具的高低,低凳者坐前,高凳者坐后,而且前后排错开,方便大家看到银幕。
天慢慢黑了,大人们也逐渐来到电影场。一般站到场前,张望着,呦喝着,这边,孩子看到,听到后就站起挥手示意,大人们再一边谦逊地嘟囔着:‘’哎儿,叫我过一哈过一哈。‘’一边小心地找空隙拱过来。越是晚来者,拱的难度越大,特别是电影放映前,来人密度最稠。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你呦喝着,我挥手着。那场面,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就像现在电视画面里南极企鹅觅食归来寻找自己的孩子。
放映电影的银幕下午早就挂好了,放置播放机的桌椅也早早就叫人抬到距离银幕30米左右的地方。然后把扩音的喇叭绑到挂银幕的一侧大木杆上,电源与音频线则拉起,架过观众场绑到与放映桌腿捆在一起的高高耸起的一根竹竿上。
大约的是晚上八点左右,电工吃完晚饭后来到放映场,叫人帮忙从电工房搬来放映机和相关设备,当然还有那可亲可爱的电影带盒。
一番折腾与调试后,电影终于上演了。而观众,这时都安静下来,全都全神贯注,凝神定气地进入银幕上的故事情节。整个广场只有喇叭的扩音,间或,有放映机沙沙的转带声。
当然,一场电影的放映还会吸引来好多邻村的欢众,他们的位置往往是银幕南侧的场地,也就像照镜子一样,反着看,当然画面有点模糊,声音也多少混浊不清,但对于他们已十分满足了。
同样,邻村放映电影,我们有时也会相约而去,最远的村子超过十多里路。现在想想,这何曾不是一种分享啊。
历史在发展,时代在变化。过去灵宝人爱看电影,现在灵宝人更爱看电影。他们不只是看电影的内容,更享受的是看电影的过程和氛围。我不能说两个时代熟优熟劣,我只能说,我更愿享受过去农村观看电影的自由,宽广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