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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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信这是一个个非常真实冷静的“梦”。梦醒时分，我还在想着“梦”里的内容情节！
我确信，有的梦可以成为故事素材，只要讲得好，便成了经典。比如被称之文坛“鬼才”叩问“人性之真”的芥川龙之介，他用文字“讲”出来的一个个故事耐人寻味，发人深信。很显然，这些短篇小说里的“故事”并不一定客观存在，但阅读之后带给人的感受无疑会比碎片式的梦景更真实可信。此处，仅是我的一种感觉，也仅说说而已。比如这本以“罗生门”为代表的小说集——《罗生门》，不仅仅只是可读。
哦！罗生门是个地名，据文字载系位于日本京都中央大道的朱雀路南端。原地在东寺的西侧。本人阅读的这本中篇小说集名为《罗生门》，仅此只是个书名而已。“罗生门”只是其中的一个故事。
开篇“罗生门”，故事讲述的是在经济萧条时代的古代日本。天在下雨，阴沉沉的可怕。某姓贵族一家丁被主人辞退，无路可走，来到京都，是晚路经罗生门，于是想在这个阴森的地方避雨。凄风苦雨里，家丁百无可依，想着若是断了活计，只有饿倒在路边，会被像野狗一样给扔在罗生门下……。可倘若不择手段呢？！那个家丁左思右想，走到这一步自然就是除当强盗，别无生路。家丁在罗生门里的死人堆里忽窥见一妇人，居然在拨死人的毛发。被家丁看到后，问她作啥？已被惊吓得半死的妇人说是将之拔下来后去做假发。为此令家丁大失所望，他想到，在生死存亡面前，你想活下去，没办法才做的事，你会做如何选择……。 不由联想到鲁迅先生的文章风格，他当年写就的经典短篇小说《人血馒头》《阿Q正传》等，说也是受了芥川龙之介的某种写作模式与启发呢。“笑别人愚蠢的人并不高明，谁不是人生中的过客”。
辑录在《罗生门》小说集里的文章短小精悍，颇有人生哲思之意味。一方面文字所表达的主题意思是让读者自己去悟，另一方面小说文字非常之唯美，比如本小说集中的《疑惑》有这么一句“玉兰花枝低垂，在花岗岩洗手钵上，不时飘落几朵白花，四周静的令落花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非常具有画面感。还是在这篇题为“疑惑”的文章当中，描写明治二十四年地震的一句话“一看我家的房顶，就连屋瓦上的杂草也被压扁了”……油然而生的词句，心领神会，令人默然受之。
那些个富有哲思的小说主题，芥川仿佛从来不会直接在语言当中予直接呈现，甚至一开始可能会让读者看不懂故事里想要表达的东西，而是慢慢地让读者去揣摩故事里的内涵，让读者自己到故事中去汲取，从故事当中，或是在主人公的身上去寻找你想要的答案……。当然，芥川龙之介的故事篇幅大多短小，但每个故事里都藏着那么一点理性元素。比如小说集中的《魔术》一文，讲的是有一个人想学魔术，去一位德高望重的魔术大师那里拜师，尽管学到了一点本事，其结果出人意料，因为他忘记了人身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或者是放不下某种念头。可那究竟是什么呢，或许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发现。人性的，功利的，现实的，欲望还是其他，或者什么都不是。
芥川塑造的小说人物不乏幽默滑稽，甚至于可笑，淳朴奸诈铸成矛盾中的心灵撞击，率真中隐含着批判精神。小说故事运用的史料素材虚实相济，似是而非，古今并用，博采众长，读来不免令人拍案叫绝，却也会生出几许怆然之意。
私以为，也许芥川并不是一位十分高明的小说家，在他有限的生命历程中比较出彩的也仅是短篇小说，可是他却是一位具有敏锐思辨能力的感性与知性兼治特点的，文采风流的思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