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与文学》“诗文中自从有了茶,就有了一种雅致的生活追求……”一开始就被这句话给吸引了,开卷有益,果然不错。
“总之,在茶与文、茶道与文学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的集中体现就是涉茶诗文、神话、小说等各类文学作品的大量存在。”是为书作者的观点
鉴于特殊性与普遍性的认知,我自己的理解是,喝茶有益健康,那是茶的实用价值,自然一
定存在着“艺术价值”,比如书作者提及“‘茶、文、道’三位一体关系”。简言之“茶道与
文学同步推向深入。”
书作者首先带出的是何为“茶道”一说,他告知读者此系来源于唐朝诗僧的诗句有言:“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饮茶歌诮崔石使君》),显现饮茶过程之“得道”体验。茶除了物质意义外,还具精神层面的属性。从古及今“茶道”讲究品味外,还包含修为领悟上的人生哲理之意。
书作者提到唐宋八大家等人,还有历代士大夫“他们在吟诗作赋的同时,也一样倾心于煮茶技艺,热衷于品茗论茶,并以此作为其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重要方式和方法,他们借茶抒怀、因茶求道的行为,本质上与他们借助文学作品来抒发情感、追求真理的行为并没有本质不同,二者在多数时候都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还以经常地融为一体。”
此外,还提到从茶道和文学的审美特征上看,中国茶道和文学都有一种崇尚自然的情结。大抵是指文人们的“心无旁鹜、修身养性、清净淡泊、生活简朴”,精神上具有超然之心的文人士大夫不但将“茶”引入文学,更重要的是通过“茶”的文学形象,实践了他们在“自然诗学”“境界说”等方面的雄心,或者说是“野心”吧。
再次,茶道与文学都是人类崇高意识的产物,更有“得道成仙”之喻。在神话里有道是茶最终促成神农氏死而复生。茶树还是生命和智慧之树,如在“藏族的光辉史诗《格萨尔》中,把“茶”提升到了一个象征民族大团结、大融合的高度。”用茶敬人会带来吉祥幸福,用以敬神会带来神灵保佑。
作为一个“诗”的国度,自《诗经》开始,例如《诗经·谷风》里的有关“饮茶说”内容,南北朝时《杂诗》里出现的“槚”就是茶,到宋朝的苏轼说出“从来佳茗似佳人”道尽人与茶之间“诗短情长”。
无论古今,茶一旦进入文人世界,茶的功用便发挥到了极致。书作者说“所有诗、词、小说、笔记、散文等文体都可以称为广义上的茶文”如同茶诗一样。君不见文人墨客大喜好茶,如茶语的告白,早已随茶之清香,还有茶的袅袅雾气结成多致多彩的精美文字。以拙之见茶不但具有“现实用途”,也应该有着“情感用途”之妙吧。
茶文以载道,从“务虚”到“悟空”,本书作者说:“将茶与小说本致密结合,形成无可拆分关系的名著,非曹雪芹的《红楼梦》莫属。”诚然,除了“满纸荒唐言”外,也能“满纸溢茶香。”此外的“荒唐言”和“茶香”形成了一个鲜明对照,茶语中的隐逸品格,通常是“由物及人”“以小见大”之法。
“文以载道”正如茶文名作《煎茶赋》(北宋黄庭坚著)之言:“……水茗相投而不浑。苦口利病,解醪涤昏,未尝一日不放箸,而策茗碗之勋者也。……少则美,多则恶,发挥其精神,又益于咀嚼。……宾至则煎,去则就榻,不游轩石之华胥,则化庄周之蝴蝶。” 黄庭坚“以小见大”之写法,将茶的特性和茶道与文道“两道”理论精华的文本表述方式。
无论诗词,还是小说,无论古今,作为叙事关键的“茶”——涉茶小说也不仅是如实反映出其固有时代的茶文化现象,茶或往往是作为一种精神归宿,比如蒲松林的《聊斋志异》,有着重为茶编排出某些特异事件和传说。再如中国的四大名著其中都有与茶相关的文化、人生哲理等主题内容。《红楼梦》无疑是将“茶”文化发挥至登峰造极的境地。如主要人物宝玉、妙玉、黛玉等人的爱茶、谈茶及悟茶的身心活动与曹雪芹对茶的“一往情深”和“以茶悟道”的真实心历一脉相承。
茶道、茶文化的现代变迁,在经历了古典文化的辉煌之后,近现代以来,茶不过是饮料之一,不再有超乎想象的神秘感,“也不再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生理想”书作者其中写道“鲁迅所谓喝茶带来的‘清福’,是专门针对文人,也即知识分子而言的,其中也隐约含有对知识分子对茶的理解总是带有一定深度的含义”再比如林语堂“茶之为物,性能引导我们进入一个“默想人生的世界”,并一步又指出“茶”是风雅的珍品,“茶是凡间纯洁的象征”。
茶的故乡在中国,有着几千年的饮茶、悟茶历史,而日本所谓“茶道”无非都是唐宋饮茶之风的遗留罢了。“茶的哲学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学”茶来源于中国,另一方面也印证了茶文化在部分西方社会的繁荣存在,例如茶在英国文学作品中的频繁出现。书作者写道“萧伯纳的著名戏剧《匹克梅梁》,就是一部英式‘下午茶’的场景普遍存在,同时又不乏英式幽默和理论介入的关于饮茶和悟茶的综合性实验文本。”
当然,“下午茶”不再是西方人的专利,也是中国文化人一生的坚守。在当今世界,无论是浮躁还是瞬息万变,茶之道理一定会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