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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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是一部很老旧的长篇小说。单从外观看，的确是有些许有头了。你看呵，简朴的封面，泛黄的纸张，自然是夹带一股陈年旧味。
正在阅读的这部小说，题目为《上海的早晨》，全套共计四部，字数合计120余万字。初版于20世纪60年代，至20世纪80年代再版。再看那时候的小说售价好便宜哦！诚然，当时的物价水平低，人们的收入也不高。书后标价每册才1元多一点点呢，即便是封面采用硬纸装饰的也就2.00元不到。整一套书才6元左右呢。
本人是在旧书网上淘得的“宝贝”。购买这套旧书说来也有点意思，我先是购到第二部。书是从杭城寄来的，当拆开包装时，一股霉味迎面而至，再看纸张泛黄得较为厉害。不过，整本书倒并不影响阅读。再说旧书网上并无整套出售，只好在平台上进行货比三家，一本本淘。
收到第二部没多长日子，那本寄自上海的第一部《上海的早晨》也到货了。这一部看起来要比第二部的品相好些，而且还是硬皮装饰的封面呢。我随手翻到封三，瞧见上面粘有呈斜开口，半个信封大小的卡片袋，这无疑是当年为读者借阅图书而设，系是用来存放借阅卡之类，噢！这牛皮纸信封上面还印有“市蔬菜公司”字样，以及相关电话号码。我猜极有可能是来自单位图书馆所为。一些图书因此被有心人，或者专属从事旧书交易的人通过各种途径拿来卖了。不过，我在此揣摸实在是毫无意义，简直无聊。
有了该小说的第一部，自己就可以阅读起来了。为了完整地阅读到整部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还得购买第三、第四部不是吗！于是我又在旧书网上订购了。几日后，第四部的《上海的早晨》已寄到，可是比之早订购的第三部《上海的早晨》却迟迟未寄来。咦！我之前明明看到了物流信息上显示：该书已从辽宁发往杭州中运站。可为何已过了3天还未寄达呢？我又查看了相关物流。一看，坏了！咋得了，原先的书居然寄到了河北石家庄去了，怪不得一直未能收到呢。
先不理会后边的事，就从第一部开始阅读。其他的等等再说呗！若是还没有消息，我要么就申请退款吧。一天上午突然有一个源自辽宁的陌生电话打进来，开始我不想接此电话。可第六感觉告诉我，说不定没准会是旧书网打来的电话呢。果不其然，只听得对方的一位女士以非常不好意思的口气说，是她把我订购的书发错了地址，希望我能原谅之，并让我再耐心地等2天。她说自己弄错了，提及该小件到了中转站后，可能是因此东西太不显眼了，所以又给带去下一站了……
我正想着退款呢，又听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位男子的讲话声：“大、大姐，您呢，千方别，可别 去办退、退款了吧，我、我这边吧，不是我的错，是、是他们物流的原因……总之，我这边吧，从，从来是五星好，好评的，我店，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挡子的事儿。因此，也、也劳驾您帮个忙了，不要投诉，好、好吧！……”总之，电话那头的男子讲话口吃得比较厉害！我呢，都听明白了。想想人家做点生意也是不易哦！于是我说好的，我就再等等吧，只要书能寄到我这边，一切就OK啦！
几天后，这套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卖家的旧书《上海的早晨》，一套四部齐活了。我就可以静下心来，抽空阅读。
二
上海刚解放不久，主人公徐义德——这位“深谋远虑老练圆滑”的上海沪江纺织厂董事长，以及他的手下但任沪东纱厂厂长的梅佐贤；妻（二姨太）弟福佑药房老板，不法商人朱延年；利华西药房经理柳惠光；信通银行经理金懋廉；上海棉纺公会执行委员，大新印染厂副经理史步云，以及他的表妹，一位擅长了解“劳资关系”，写得一手好文章，风情万种的江菊霞；通达纺织公司董事长潘信诚，人称“信老”和他的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潘宏福，担任通达棉纺厂和通达印染厂的经理。此外，还有担任兴盛纱厂总经理的马慕韩；“市面上风行一时”，出产仙鹤牌香烟的东华烟草公司大老板，他是一个“短小精悍，聪明绝顶”，号称“智多星”的唐仲笙；冯永祥，一名“混迹”工商业界，自己并无任作资产的“识事务者”。习惯于与政府打交道，能够见风使舵，并且与徐义德三姨太林婉芝有那么一点暖昧的青年才俊，之“江湖氹享”。书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副线人物形象，光华机器厂经理宋其文。人称“其老”。都是这部《上海的早晨》里粉墨登场的相关人物，不可或缺的，代表主流的正面人物众多，在此不一一列出。
《上海的早晨》，是一部以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书中从正面刻画和描写了资本家们在改造运动中的心理状态，也描写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改造的整个过程。小说主人公徐义德在解放前开办了沪江纱厂，一路走来企业得以发展，继后成立总管理处（即总公司），创办信孚花行，投资聚丰毛织厂，担任茂盛纺织厂的董事长，吃进永恒纺织机器厂，沪江的企业日益发达，用书中的文字表述：‘不仅在上海滩上逐渐扩大，连苏州的泰利纱厂也请他兼任董事长。’总之，在徐义德办公的写字台上，他批过无数的计划，写过计算不清的条子。过往的他无疑是“威风凛凛”的架势，新中国成立后，工人当家作主，国家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可以这么说吧，徐义德是沪东纱厂发展的亲历者，同时作为资本家，他无疑也是工人血泪史的制造者。
《上海的早晨》（4 部）以改造民族工商业者为题材，塑造了各具个性的资本家形象，规模宏大，构思严谨，主题明确，人物众多，国家对民族资本家的改造，描绘新中国成立初期之上海工商界芸芸众生相，侧面以映在抗美援朝、“三反”“五反”时期人们的精神风貌，劳动大众当家作主的真实心态。
全书主要反映了在中国共产党的全面、正确，果断的领导下，在20世纪50年代，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之艰难历程，进一步讴歌了党在这一历史时期的伟大功绩，并折射出解放初上海的时代风貌，从中也可引起人们的反思与再认识。剧中通过棉纺企业家徐义德及其一家人（三位太太）彼此间的矛盾、纠葛和他们的情感变化这条主线，提示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还刻画了各种类型的工商业者，有不法的奸商朱延年；拥护党、积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马慕韩等；多侧面地展示了当时资本家的不同心态。顺潮流而行，循时代而动的客观规律与社会发展趋势。
令人无比钦佩的是，该小说作者，著名当代作家周而复先生的智慧与写作功底。小说题目“上海的早晨”，意味深刻，入木三分却又显而易见。朝霞满天，东方破晓，象征新中国大上海的新生力量，彰显着人民政符的强大领导和有力保障，展现广大人民群众翻身得解决，顺应时代，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以及拥护中国共产党、捍卫新中国，支持前方保家卫国的坚定信念。
《上海的早晨》系是周而复的四部曲小说，是一部以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书中从正面刻画和描写了资本家们在改造运动中的心理状态，也描写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改造的整个过程。据悉，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从构思执笔到完稿经历了27个春秋，庞大的结构、众多的人物显示了那一代作家驾驭大历史的雄心。令人叫绝的是，如是的一部堪称宏伟的巨著，在那个年代，丝毫不失艺术性，文学性，还有不可多得的欣赏性。
三
《上海的早晨》，里面出现的人物形象，既有锦衣玉食，剥削他人的资本家，大地主，又有平民出身的普通劳动大众；还有谨小慎微、明哲保身的小知识分子形象；投机专营、唯利是图，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旧时代过来的坏分子；出身清白，或经历时代变迁，却过不了被人诱惑、利用的动摇分子；更不少了苦大仇深，怀有阶级感情的农民兄弟；养尊处优的寄生人生状态，在这个复杂又多面的大千世界里，自然不会少了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的兼得利益者。
小说里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红色资本家”，时代的选择。此番讲述60多年前的故事，放在今天依然是响当当的精品力作，由此说明这部《上海的早晨》创作者周而复先生的智慧之笔何其了得。一个作家与时代的命题，与国家有命运休戚相关。时代的缩影与典范，挥笔已到来的时代脉络，向当年的新中国献礼的深情流露，一代知识分子的政治敏感性一览无余。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毫不动摇，经得住时间考验的精品力作。
《上海的早晨》也是一部浓缩的阶段社会发展史。小说通过各等人物的言行举止，从中“认识社会发展的规律，掌握自己的命运。”对于当初民族资产阶级的改造，“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必须消灭资本主义剥消制度。”国家采取和平改造方针和赎买政策，显然是符合中国社会发展的规律。把个人前途和国家前途结合起来，走向共同富裕的金光大道上来。
“冬天的阳光射进宽敞高大的客厅里，照见层层薄雾似的暖气在浮动。透过落地的长长的玻璃窗，看到花园里枯黄的草地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在阳光下慢慢消融。升起雾也似的水蒸气。那白雪的反光映到客厅里，使得客厅越发显得明朗光亮”。此番文字系是这本小说第四部的五十六章节的开篇之环境描写，时间的节点是在1955年底，国家提前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社会主义改造任务，上海工商界走在全国工商界前头，对于“公私合营”也是不会落在后头。
“黄浊浊的江水给汽艇划开，卷起两股浪花，在两边航舷飞驶而云，那雪白的浪花仿佛是千万粒珍珠突然从水里跳出来，一眨眼的工夫，便消逝在奔腾的黄浊浊的江流云了。”大势所去，人心所向，隐喻“识事务者为俊杰”之真实写照。
“茫茫的东海和迷蒙的夜空连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混混沌沌。渐渐，东方露出一片细长的晕红的曙光，才隐隐看见滚滚的深蓝色的波涛。那一片晕红的曙光逐渐扩张开去，不知不觉地整个天空都亮了，海水变成蓝色了。靠东方的海上堆积着一层层灰色的云彩，臃肿而又厚实。迟缓地浮动着……一轮红日高高悬在远方的天空，海水变成浅蓝色了，水上面闪耀着银色的光芒，象是千千万万条小银鱼在浅蓝色的波涛上跳跃。”
上述的一段文字描写，真所谓是恰到好处地点出了“上海的早晨”，客观、生动，形象的一幕呢。对于上了一定年纪的人们你或许会记得：1956年1月20日，在上海发展的历史上，是一个被载入史册的，特别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是日，“资本主义工商企业走完了最后的行程，全部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跨进了新的历史的门槛。”
“上海滩上无其不有”“徐守仁（徐义德唯一的儿子）原来等待徐义德死后继承沪江企业的希望幻灭了。他心里有一种怅惘若失的哀伤和幸灾乐祸的喜悦和知复杂情绪……”至此，这一部浩大的小说终将进入尾声了。故事严格按照时间发展的脉络起始，全国解放，当时经济十分落后，中国只有大约10%的工业经济，其中80%是国民党官僚资产阶级和少量的国际资本，民族资产阶级约占20%。社会矛盾性质不同，解决的方法自然不同。
时间如同空气，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我们的世界永远是现在进行时。过去的永不再回来，却无法和逝去的重逢；仿佛历史似曾相识，或者似是而非。当然，时间最富有生命力，它可以让不可能成为可能，也可以使现实变为艺术，比如以文学这种表现形式得以呈现。总之，久违了，这一部富有一定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的优秀作品，今日读来，好像也不会过时。哦！小说的题目是《上海的早晨》。东方鱼吐白，早晨——美好希望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