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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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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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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 大人生——评李幸福长篇小说《大士院街》

大士院街封面.jpg


将一条街描摹得如火如荼,历史场景、历史风貌,时代特征、时代审美都很到位,显现了作家的独到手笔和对一条街的认同以及对大士院街的把握。《大士院街》用从容的叙事,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并不遥远而又看得见、摸得着的故事。

一群不起眼的人物,演绎不起眼的故事,轻车熟路,有模有样。

大士院街历史上是南昌的繁华地、烟火地,居于榕门路与胜利路之间,实际意义相对于现今的宽阔街道,只能算是一条小巷。历史上的大士院街人口绸密,店铺林立,这里小商小贩多、码头好汉多,社会关系复杂,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江湖味道甚浓,于是派生了众生相,也派生了众多的轶闻趣事,给作家写作提供料作。

李幸福在他的长篇小说中讲述:那时,他们住在胜利路踅入的一条老巷,这巷叫大士院街,听老辈人说,这里原来有一座寺庙,供奉观音大士,但早已不复存在。大士院巷窄东头靠胜利路,是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巷的两边是青砖砌成的高墙,墙上有门,门里边是一栋栋有历史年头的带天井的深宅大屋。墙的后面原来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前的军官和大资本家,这里还流传着,南昌八一起义的前夜,革命军在这大屋里设宴擒敌的故事。大士院西头靠近赣江,巷的两边都是一些破旧的板壁房,有些低矮的二层木板楼还留有长长的晒楼子,晒楼子上晒着衣服、橘子皮、萝卜干、从赣江里捞上来的臭鱼烂虾、自家磨的糯米粉子。屋的旁边留有空地的地方,也长满了藤,有的藤上还挂满豆角。这简陋的矮屋和那高墙大屋俨然形成了两个阶层,明显过着两种不同的生活,当然这是过去的年代。

将这样一条鱼龙混杂的街巷摊开,铺满纸页,进行全景式描写,繁复而不零乱,故事有始有终,看过后有种“生旦净末丑”同台的感觉,作者可谓用心良苦。他不惜笔墨,将一幅大士院街的现代生活场景以及生活在这条街的人展现在我们面前:现在,这大屋早拆了,大士院街已变成了现代生活小区,一座老城的老故事,几乎也在这种拆除中消失。但程成至今都忘不掉,那里曾经住过一位单纯善良美丽的少女,她叫刘美娟,就是刘凤生的姐姐,程成时常会想起这美丽的名字。是啊!大屋它那开裂倾颓的墙壁,大概吸收了居住在附近的人们的全部生活气息,遗憾的是这些古老的房屋写不下那扣人心弦的历史。

一个长篇,最重要的,也是最能吸睛的,就是情节。以情节取胜,成了长篇小说作家的追求。李幸福也不例外,他在《大士院街》中,设计了一个个耐人寻味的情节,围绕着故事的主人翁前逆后扬的人生经历,以及其与近旁经纬线上联串的的各种人物,一齐穷尽了生活中的恩恩怨怨,见证了生活中的甜酸苦辣。一个个故事虽然不是那样跌宕起伏,却也于平淡中见惊奇。以程成的婚姻关系作为故事的主线,在整本书中成为串联形形色色人和事的红绳。生命路程的风景,给予了沉重的沧桑感。

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上苍早已在你的生活中安插了众多的牵挂与纠结。从生活中寻找情感的原生态,这种叙述反映了生活底层的呻吟,也洞察了人的生命深处的心灵鸡汤。大士院街一地鸡毛,无论是街巷风情,还是卖买吆喝,无论是猜酒令的邪劲,还是杯盘狼藉的奢侈,灵与肉的勾连,社会众生相一览无余。他在这本书的自序中谈到创作初衷时,多有感慨:我的所见所闻所遇所感,都是这些平常人的命运和遭遇,他们刻在我的脑海里,融进我的血液里。我也常常在小酒店里与他们交谈,听听他们吹牛,看到他们争吵,他们话语虽粗鄙但没有恶意,他们与命运的抗争虽坎坷但没有停歇。几十年来,有的居民靠修鞋为生,有的居民工作时靠两个馒头就可以充饥,还有的居民为娶上媳妇打肿脸充胖子。一个个小人物的命运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的面前,我和他们有很多相通的地方,作为一名写作者,不为他们写点什么,我的灵魂将不得安宁,好像欠他们一些什么,我希望通过小说唤起读者善待他人、善待世界的真诚之心,温暖自己也温暖他人的内心,以此寄托我的希望。

一群地地道道的小人物,吊起了读者的胃口。李幸福的笔下,齐刷刷,一溜溜,大有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的阵势和排场。大士院街的七大姑八大姨,表哥表叔粉墨登场,上演了好一出悲喜剧,从他们的处世之道,我们洞察了这个人间烟火地的世态炎凉。

事物总是保持一种定律,当这方水土所孕育的种苗并不茁壮时,他既没有官禄之显,也没有腰缠万贯的威赫,就像细雨润无声,悄悄的在这条小街上生根、发芽、成长。唐朝诗人王勃曾经形容赣邑的土地人杰地灵,可这条街人不杰,地不灵,就像赣江中的小鱼小虾,游走于浅滩水岸,享受着拥挤的阳光。

大士院的神灵若有先知,或许能让这里的小市民过得更从容些,过得更滋润些,可惜老天并不垂青这样一群,只把一些生活琐碎暴殄天物,消耗世间的烟火米谷。

主人翁程成的的生活情趣,在大士院的一众里,算是鹤立鸡群,也应是凤毛麟角,他是个有些修养又有几分俗气之人。他的诗化人生也有出彩之处。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他告诉她,想当一名诗人,他爱秋天,当叶落的时候……他问她:你爱秋天吗?秋天有着一种宏伟的安宁。这时刘美娟总是静静听着,感到无限的快乐,而他,常为自己的想象兴奋起来。

每个作家都有一块自己的熟地,他在这块土地上经营,无节制地享用这块熟地的恩赐。这块熟地也在他的笔下,成为所谓的“圣地”,成为人们向往的地方。作家全不在意别人的评判,只在意脚下的厚实,用自己的赤诚,而不计较别人怎么看、怎么对待,认定三尺硬地而抱着不放,这就是作家的根性。李幸福也不例外,他是南昌“老崽里”,土生土长的南昌人,祖祖辈辈在这块土地上行走、挥汗、捡拾生活遗存,就像一位孜孜以求的“拾荒者”、淘金者,搜罗这块土地的零碎,捡拾这块土地中的“泥金”。

书中的描述是那样质朴、那样柔软:窗外,已是黄昏了,街上有人在放烟花,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烟花冲上了天,五彩六色的火光照进了屋里,照到了丁长根脸上,杨细妹深情地望着他,这种专注的眼神使丁长根不安,一个近乎凄楚的笑容浮上了他的脸庞。

《大士院街》一书的细节描写也可圈可点,无论是人物的细部描写,还是生活场景的细部描写都入木三分:刘美娟用力地抱住程成,嘴唇紧紧贴在他那一动不动的嘴上,他听到她的声音:“我要成为你的人,马上,程成,难道你不想吗?别等了,我……”

一个作家,用独特的目光、独特的法眼去细致入微的观察、写意、入篇,这样的画图能不动人!古人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为玄德。不把自己所据的这片土地,作为私有财产,据为已有,而是将其展现在世人面前,从某种意义讲,这也是一种好的德性。在《大士院街》中,我们看到了这个生活场景的与众不同,这个不同的天地里所滋生的花絮斑斓可人。

从李幸福的文句中,我们看到了大士院街的沸腾,将文字堆码生活,这种作家的精细生活无懈可击。文句的优美,给人以愉悦的阅读。文字似如子弹,穿透人的五脏六肺,功力深处,溅起呻吟,溅起一咏三叹。李幸福在《大士院街》内,用文字编织的梦幻意境,带给人们极大的想象空间,文字的魔力收获了大士院街的富庶与繁荣。

他将自己对生活的寄托完全融入故事主人翁的命运颠簸中,情感的勾连是大士院街的主打产品,人们无须用道德的标准去评判这些凡人凡事,也无须用卡尺去衡量他们的人生和情缘。这就是生活,活生生的生活,作家就是善于捕捉那些出现在生活中的情感片羽,借题发挥,大做文章。这或许也是作家的本能。人总在追求情感的进程涅槃重生。李幸福也许就是基于这一点,鼓吹煽情,给故事的主人翁戴上情欲烈火的头套,去为作者的小说制造动人的情节:程成不需要说辞,也不需要安慰,还能说什么?去吧,什么工作?那个男人用工作来引诱你,你竟和一个陌生的无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也能够忍受?用婚姻做交易,这能幸福?因为自己要去农村,也就是你不肯嫁给我的理由。毛主席说,农村是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你就肯定我在农村不能作出成绩?你看看报纸,你听听广播,中国不是出现了那么多优秀的下乡知识青年?你知道吗?他们都是中国未来的希望。

李幸福可谓良苦用心,将一条街渲染得丰富多彩。独一无二的文字,是小说的魅力所在,表达了作家的情怀和意愿,也体现了一个时代的特殊风貌,管窥其中,略见一斑。《大士院街》所拥有的文字,揪动了人们对江南生活的眷恋,也让我们在滕王阁下见证了不一样的岁月。

他给《大士院街》的俗意人生也安排了出人入化的细节:腊月的街道,有着多少难忘的事?龚小红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往事,她见起了过,岁求年尾,父母便掐算着日子置办年货。那时候,市场少有这琳琅满目的商品,所有商品都要凭票证买。进入腊月,大士院外个家能的长辈,都会早早地进人过节的状态,扫屋子、备年货、添新衣。特别是华货,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到。记得,她十岁的时候,早上五点就起床,利邵哥一起去菜市场门口排队买猪板油,板油不但便宜,还能炼猪油炒菜,油渣也能当一盘荤菜吃,所以买猪板油的家庭特别多。

林林总总,将《大士院街》做了个属于我的认可和评价。世界是多样性的,文学也是多样性的。李幸福给我寄来的这本《大士院街》,细读之后,触动了我心底的涟漪,难以平复的心情让我想到了文字,想到了该把这份心情记录下来,同时也留给大士院街,留给哪些生活在匝巷中的老少爷们,给他们的生活做个点缀。(文/南昌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陶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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