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千雪千翼鸟

——2018雪的叙述

就这样悄无声息

以沉默迎接

千翼之鸟

不远万里的疆土

如此辽阔如此沉寂

山峦和沟壑

以静穆承接压迫的寂廖的思想

无处躲藏

静默的处子

回眸三千疆土

还是一片荒凉

火热的刀刃压在胸口

令人窒息恐慌

思想呀

你在哪里

这样的清风甘冽

葡萄架下

沉梦大地下的寒冬

千翼之鸟的羽翼

展翅千行

西窗临雪

卧冰北江

这寒冬僵土

雪一直在下

一些楼宇深埋其间

苍凉的胸不见一丝暖意

不见一丝回春的风

道路和桥梁

伫立于这样的夜

一些松针的落叶

腐败成土

一些破败的栅栏和墙

摇摇欲坠

一些雪

如海之泡沫坠入崖岸

枝条的墙隐退

一些人

孤独至深

静如树枝

没有喧嚣和愤张

他们内心的痛苦如钱币一样的枝条

悬于枝头虚望

空旷的风

惊掠不去他们石头一般冷漠的心

是生存还是祈望

是活着还是死去

这些痛苦

忧郁得象一排排踯躅的房

他们在铺天盖地雪

华盖四野

在冷酷的北风到来之前

打开所有的橱窗和门

迎接巨大的荒废和虚芜

一些惊恐的鸟

遁入空门

生如秋叶

死如枯草

请高举一盏灯的流火

请高举一路的雪

烽火高擎

一些人

在芦花未果之初

在渔火将灭的黎明之前

死去

请给我一个鲜活的番茄和一个可香的苹果

一张骑犁的黑幽幽的领袖和一张黑须的假脸

从一数到七

一排排骑子

驻于人民公园广场的林荫间的草地

让雪象像流泉一般的小手

抚慰一个苍白的灵魂

让沙漠一般的褐色沙砾和冷月

抚慰一个静夜的黑夜

如果可以

就请一路高举自然之子的

善言善语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稀言自然的老者

静谧如此

拜谒如此

我不能高举一棵白玉兰的旗帜

以广场般的大风飘扬

肉体坦呈肉体

肉体缄默

灯火坦呈灯火

灯火缄默

红酒坦呈红酒

红酒缄默

长生殿坦呈长生殿

长生殿缄默

高举一盏绕殿而行的烽火

高举一株紫色蔷薇

一夜凋成冰花

你在南方温暖如春

我在北国寒门临雪

这些千翼之鸟的羽翼

在下一个黄昏

依然绕湖而行

西子西湖

一夜冷成素面

三潭映月的曲廊

好久不见回音

罢了

罢了

雷锋塔惊悚

留园惊悚

皮影戏惊悚

一张脸

贴在长生殿的走廊

长安大吉

城土大吉

莺歌燕舞的城门平安

如果雪

就请一路高歌

一个陶土的黑夜和山海关的冰晶

如果雪

就请一路高歌

数字串红

艺术串红

价格串红

人民币串红

土地串红

沙石串红

瓦砺串红

红枣串红

苹果串红

如果雪

就请千翼之鸟

千山千雪千翼雪

孤山孤响千百行

暮云为雪天苍际

万里江山日重双

千翼之下

一只鸟的羽翼

落于余晖的绝响

尼采之约2018.1.28日午于巨像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