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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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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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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套

忙碌了一天,下班回家。一进门,门口鞋盒里,整齐摆放着十双鞋套。让我在今天这个日子,如此地想起了您。因为,在我们同学的心里,这是一个有着特殊音色的日子。它不光是三八妇女节,更是我们和您约定的日子。看着鞋套密密的缝线,种种场景,帧帧记忆,似乎历历在目……

这十双鞋套,是您亲手用缝纫机缝好,送给我的。记得,那是一个雨天,您撑着伞,和图书馆的马老师,一起从重庆袁家岗学校送到重庆陈家坪汽研所,送到家里。那时,已是我们毕业十多年的日子。记得,您经常提起,说依然喜欢我们这个班的每一个同学。经常在不同的场合,骄傲自豪地说,在您眼中,在您心里,我们班,是学习成绩最好,自觉性最强,最懂事,最团结的一届学生,说我们是您的骄傲。而我,在您的心里,又是您觉得很懂事很善解人意的一个学生。所以,以后您带的班级、带的学生状况,都乐意讲给我听,还带着商量的语气,问我这样管理他们,可以吗。

我们知道,您是想从社会知识,识人用人的角度,学校应该如何随社会变化培养,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能与社会无缝衔接,顺利踏入离开学校的生活。我们一直觉得,您一直是不断学习和突破、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从学校毕业后二十多年的日子里,我是离学校、离您最近的学生。所以,我会常常回到学校,到您家里去探望,跟您聊聊天。依然记得在您家吃饭时,喜欢用黄豆烧肉,红烧肉切得小坨小坨的,很均匀,整齐,颜色亮亮的,很是入味的好吃。现在想起也洋溢着一种幸福的香甜。

您总是鼓励我们说,一个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真心实意,都要全力以赴。于是,受您的影响,我们一直很努力,时时警示我们这样暗暗地去践行您的忠言。时光就这么静好,该是多好啊。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突然一天,您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您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已经化疗结束一个疗程。我们感到震惊和一阵的不适。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匆匆赶到您家里。只看见您,消瘦、戴着帽子,心疼地揭开一看,头发已经全掉光了。我们已不忍心埋怨您,不给我们讲您生病的事情,而且还病得不轻……后来,您经受了接近十次的化疗,每一次都忍受着煎熬,坚强地挺过来了。记得,在那些看上去病情好转的日子里,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我们约定,每年的三八节,约上重庆的同学,一起聚会,一起陪陪您。那几年三八节,先后到过照母山、南山、园博园……每一次相聚到七八个女同学,三八节下午我们有时间,晚上男同学生们一起来参加晚餐,一起说说笑笑,开开心心。那时您总是特别地高兴,给平凡的生活添加了几抹开心的色彩。记得那几次聚会,您讲的话,大多是关于人生的感悟,且讲得特别的多,感觉是要把所思所感都要传授给我们,让我们在生活中少走弯路。依然清晰地记得,您带着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着平时收集的各种人生道理、如何看待荣誉、如何对待家庭、如何与他人相处等等……随着时间的流逝,后来才感觉到,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您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分享给我们更多做人的道理和启迪。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依然记得老师您开始化疗时,怕影响在日本留学的孩子,不告诉孩子您的病情。后来孩子回来了,终于知道了您病得不轻。他通过给您的陪伴和照顾,也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和妈妈的付出。也让我们明白了,苦难让人成长,热爱让人绽放的道理。再后来,在您检查出癌症中晚期后,大概五年多的时间,您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现在您培养的儿子,留洋博士归来,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的同学们都好好的,都按着您的要求,真情实意,踏踏实实努力在各自的岗位上。如果您还健在,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每次家里有客人来,我就会拿出老师送的鞋套。客人走了,又清洗干净。收拾着鞋套,心里涌起无比温暖的感觉。今天,又是三八节了,看着鞋套又想起了您…… 我们尊敬的周老师,还有团结友爱的机34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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