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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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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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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 ——国家“非遗”项目岳家拳传承人雷杰印象

初见雷杰,感觉他就是一位普通的中年人,与常人无异。及至近前,他满脸肃穆,不苟言笑;中等身材,剑眉星目,眼里常露出凛然之气;脸上表情每发生一点细微的变化,都给人一种富有力道的感觉。坐下细谈,他说话斩钉截铁,干脆利落不留尾音,却能让人回味悠长。

“黄梅岳家拳是先祖留下的、中华武术文化瑰宝,我们只有竭尽全力让它发扬光大、代代传承的义务,而不能有其他任何功利目的。”说话开门见山,话语铿锵有力。

雷杰,三岁习武。不为别的,只为先祖曾经是岳飞的部将,祖传下来的“岳家拳”名扬四海。岳飞是千古传颂的民族英雄,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岳飞传说,尽人皆知。可是民族英雄岳飞风波亭蒙难之后,其子岳震、岳霆隐于湖北黄梅民间,整理传承岳家拳的故事,却在历史的长河里尘封长达七、八百年。是雷杰的先祖,还有湖北黄梅众多的民间武师,口传心授,代代传承,让岳飞和他的岳家军从近身实战中,历经磨砺始得来的“岳家拳”,在黄梅民间传承下来。

2008年北京奥运会,作为东道主的中国怎能不展现一番有“国粹”之称的中华武术文化呢?于是,少林硬功,武当太极,别急,还有精忠报国的岳家拳,在哪呢?中央电视台专题部一番搜寻,找到湖北省体委、文化厅1987年联合出版的《岳家拳》一书,打电话到湖北询问:岳家拳在哪?省里回答:在黄梅!中央电视台来了,到黄梅来了,来拍摄岳家拳武术专题片了。是年8月北京奥运会开幕前夕,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播出《走遍中国·武林传奇》栏目专题片《精忠岳家拳》。在黄梅民间流传千年的岳家拳,由此揭开神秘的面纱,为越来越多的人所了解和熟知。

“我是在专题片中担纲主演和拳种顾问。”雷杰语气自豪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微笑。

坐在雷杰的身边,我看见他的手半握成拳状,在食指和中指的骨节处的表皮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不用问,这一定是长期在硬物上击打而留下的痕记。

我很好奇,在现代科技和武器如此先进的今天,这种近身格斗的武术究竟还有多大的用场?当我委婉地表达我的疑惑后,雷杰先生双眼圆睁,凝视着我,半晌,目光逐渐平和下来,语气平缓却坚定地说:传承岳家拳实际上是在传承一种精神,爱国主义的精神;一种情怀,精忠报国的情怀;一种气概,绝不屈从于外来侵略和干涉而一招制敌的气概!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南宋,中国历史上一个没落的朝代,可是,这湮灭不了一个民族的血性。就在匈奴大举南侵,而南宋小朝廷流亡吴越偏安一隅的时候,岳家军的爱国将士们不顾个人安危、全力御敌,保卫家园,厮杀在抗金一线。岳家军人人练武且个个武艺高强,他们众志成城,日夜拼杀,并没有让匈奴势力动弹一步。湖北黄梅的五郎关,曾经是岳飞镇守过的地方,英雄蒙难,其子岳震、岳霆和岳家军部将隐于黄梅民间,岳家拳得以流传千年而不衰。这是一种气势,更是一脉刚正勇猛、不畏强敌的血脉传承!

解放军驻港部队,提出响亮的口号:“让岳家拳回归军营!”请来特约武术教练,正是黄梅岳家拳传人雷杰。在石岗军营和新围军营的“军营开放日”,一队排列整齐的驻港部队特战营的官兵,随着震天的呐喊声,操练起在近身实战格斗中磨砺出来的岳家拳。刚劲有力的动作、敏捷灵活的步法、威武勇猛的气势,赢得香港市民的啧啧称赞,许多人争相竖起大拇指,纷纷说道:“了不起,岳家拳!”“厉害了,我的祖国”“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道祖先留下了岳家拳,感谢雷杰先生。”现场一片群情激奋。似是要洗刷坚船利炮之下,主权沦丧、割地赔款的百年耻辱。

香港《大公报》报道:……阅兵广场上,擒拿、综合格斗术等相继上演,尤其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官兵们施展由民族英雄岳飞所创的岳家拳虎虎生风,岳家刀法刀势凌厉,一招一式均刚劲有力。这套蕴含中国传统武术的拳法和刀法近年走进驻港部队,在中马泰联合军演中精彩亮相时,一度让同场演习的外国官兵惊叹不已……

香港汉华中学,岳家拳进校园活动正在举行。全校数千名师生齐聚操场,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学校武术队的孩子们正随着雷杰的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地操练着岳家拳。动作虽然稚拙,但是那眼神、那神态,分明有一种激情自胸中涌起。到后来,全场肃立,齐声高歌“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许多人眼含热泪,神情庄重地唱到最后。人们争相在国旗下和雷杰合影留念。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在台湾,参加两岸岳飞文化交流活动,为台湾的中小学生们表演岳家拳,赢得了阵阵喝彩……

在北京民族小学,一套动作流利、令人眼花缭乱的岳家拳表演下来,令学生们啧啧称奇,兴奋不已;该校澳大利亚布利斯班的17名外籍学员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在重庆,在成都,在内蒙,在深圳……

雷杰曾参加中央电视台《北纬30°·中国行》《寻找武穆遗书》《大宋》《中国影像志·黄梅篇》、深圳电视台《千年黄梅的秘密》台湾中天卫视《武穆遗书之岳家拳的秘密》和湖北电视台《精忠武魂传黄梅》等电视专题片中担纲主演和岳家拳武术顾问。

雷杰自1983年起,先后十余次在全国各类武术大赛中荣获金牌。其中连续八次在全国“武术之乡”武术比赛,夺得传统拳术金牌;还有两次是夺得了拳术、器械两块金牌。2018年5月,雷杰经中国武术协会批准,晋升为中国武术八段,在同时晋升八段的选手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就是说他离中国武术的最高段位——九段,只有一步之遥。

2014年7月,随着黄梅岳家拳被国务院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成为继黄梅戏、黄梅挑花、黄梅禅宗祖师传说之后的黄梅县第四个国家级非遗项目。岳家军将门之后――雷杰成为国家级非遗项目黄梅岳家拳传承人。

在故乡黄梅,他深入机关、社区、学校、企业、乡镇、军营悉心传授岳家拳,先后在县武警中队、公安局、检察院、人民银行、电力公司、电信公司、公安局特巡警大队担任武术教练;他还担任全县中小学武术总教练期间,先后向5万多名中小学生传授岳家拳。在全县广泛传授岳家拳,弘扬岳飞“精忠报国”的爱国主义精神。

在习练武功、传授拳艺之余,雷杰还悉心整理挖掘岳家拳精术要义,先后撰写《岳家功法》《岳家短手》《岳家上盘、中盘、下盘》《岳家•圆子步》《岳家拳•五虎》《岳家器械——九牛耖栏耙》《岳家拳•一字拳》《浅谈岳家拳的沿袭传承和现状》《“健康中国”战略下黄梅岳家拳的文化传承》《国之武魂•岳家拳》等武术专论,在国家级武术文化核心期刊、全国性武术杂志和湖北日报、黄冈日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获得知名专家首肯和读者赞誉。

雷杰的社会名望和个人声誉如日中天,各种邀请讲学、交流、演出活动日益频繁,应接不暇。更有一些大公司、大财团向他抛出橄榄枝,愿意高薪聘请他出任形象代言人拟或武术总教练什么的,但是都被他一口回绝。

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微微一笑,说:“我是黄梅岳家拳的传承人,如果离开黄梅县,我就什么都不是了。”看着我露出诧异的表情。他随口朗诵出岳飞的名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弘扬和传承岳家拳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要整理编写一部全面展示岳家拳的理论专著;是要有一群热爱黄梅岳家拳、热心于实实在在地弘扬和传承黄梅岳家拳的专业团队,要让岳家拳走出黄梅县,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是要让黄梅岳家拳爱国主义的精髓,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望着雷杰脸上庄重的表情,我的心里有很大的触动。心想:怎样做好弘扬和传承黄梅岳家拳这个国家级“非遗”文化项目的大文章?确实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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