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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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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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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着山水古岭

沐浴着深秋的暖阳,我们来到层峦叠嶂的黄梅县北部山区。过苦竹口,车子在起伏逶迤的盘山公路上疾驰,虽过了割谷季节。两旁稻田里只剩下齐刷刷的稻茬,彰显它们于夏秋之交不曾远去的饱满和飞扬。

古岭村,我们从未听说过的村名。仔细一问,方知是红苏和红花二村合一,组成新的行政村。村名可以更换,始终换不了这里的青山巍巍和流水潺潺,此间山水美景令人陶醉,还有流淌在山水之间汨汨过往的尘烟和故事。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河,阳光洒在水面上,粼粼波光折射着阳光的七彩斑斓。小溪河是北部山区四条河流之一,它从乌珠尖西麓的石头缝里蹦出,从北部山区的深处走来,哗啦啦地一路歌唱着奔向东南。春夏季节河水很凶蛮,夜听山洪宣泄而下轰隆作响,曾见斗大的石头也被打磨得圆润光滑。寻常日子河水温柔静谧,在乱石丛中无声无息浸漫而过,东面瞅瞅,西边看看,似乎对两岸的景色和一草一木无限留恋,阳光下河床细软的金沙、映衬着清澈水流里自在地游来游去的小鱼儿,悠闲而惬意。

河水哗啦啦日夜不息地流淌,然而住在山上的人们有时候却缺水吃。2022年的夏天,高温少雨,给这片土地上(当时叫红苏村)群众生产生活带来严重缺水的影响。山区就是这样,天晴三朝火险急,雨落连日山洪至。为解决缺水荒,村里决定利用蔡家“三八”水库水源,开闸放水。年近六旬的村支书柳良雄也像小伙子一样跳入水中,灌沙包、填沙袋……在围拢闸口的时候,一只脚不慎踩到水下闸门边沿的铁角上,他忍住钻心的疼痛缓慢地爬上岸一看,几厘米长的大口子血流不止。

“为了群众的生产生活,这点伤痛算啥。”柳书记只是憨厚地笑笑。

村子一旁的葱郁的山岭之间,有一条水泥沙石便道蜿蜒而上,一直伸向山林深处。我们踏步而上,村妇女主任介绍说,由此上行,一共有280步石级台阶。一直通向乌珠尖28位革命烈士的殉难地。到了到了,苍松翠竹间的一块向阳坡上,一尊两层楼高的巨石巍然耸立,上面镌刻着“碧血忠魂”四个红漆大字。一旁的石碑上赫然铭刻着吴国珍、刘瑛、汪柱、王显如、石保亚、冯瑞云、刘汉邦、李寿君、李伯成、吴伯水、陈金生、张杰、张进、周振扬、杨业芝、洪继良、殷日红、徐金龙、徐红龙、桂龙、翟孟侯等28位烈士的英名。风儿穿过山林间簌簌作响,仿佛是古埙的呜咽声声……

“乌珠尖惨案”不能忘记。

1939年6月下旬,国民党鄂东保安司令程汝怀和黄梅县长陈宗猷纠集顽军3000多人,突然“围剿”刚刚成立的新四军江北游击第八大队。在突围中,八大队损失惨重,绝大多数被打散,一部分牺牲,一部分转移,还有一部分被顽军逮捕。8月12日,反动县长陈宗猷下令,将牢房里关押的八大队指战员和其他抗日志士吴国珍等28人,押解到小溪山乌珠尖的山谷里用机枪杀害。临刑前,20岁的共产党员刘瑛义愤填膺,口占一首英雄诗篇:“抗日救国赴刑场,碧血长留日月光。化着乌珠松与柏,顶天立地傲风霜。”凛然正气惊天地、泣鬼神。随着“哒哒哒”的罪恶机枪声响起,志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抗日英雄们精神永在,浩气长存!

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没有忘记革命英烈!

村党支部发动在外工作和村子里的党员,捐款20余万元,修建了这条通向28烈士殉难地的山行步道,竖起了修葺一新的纪念碑石。留下了革命英烈为了心中的信念,舍身忘死的献身精神。

这里原来叫红苏村,顾名思义,红色苏区是也。大革命时期,是黄梅县“四山革命根据地”之一,到此游历印象最深的还数红色胜迹。斯时这里革命烈火熊熊燃烧,反革命势力拉锯式围剿血流成河。长眠于此的革命先烈和进步人士成百上千。乌珠尖28位革命烈士遇难地,王家楼田得山82位烈士洞,胡宕老虎洞30多位红军及地方干部壮烈牺牲,柳畈野猪洞20多位党的地下工作者惨遭屠杀……先烈的遗迹遍布山洼,先烈的鲜血染红了每寸土地。

英烈去矣,精神永存!

去年并村。二村合一。摊子大了,杂事多了,村党支部带领村委一班人竭诚为群众服务。冬季防火是天大的事情,他们层层包保,村干部、护林员每天值班,沿着山岭修建四条30米防火隔离带2000米,3米便道,栽种防火树种,迁移祖坟,组织村干部路口设卡值班,严防火患。

群众饮水,“渴”不容缓。村干部们未雨绸缪,早就掌握了引流山泉水的走向规律,修建起10个安全饮水蓄水池。宣传合理用水、节约用水。消除群众生产生活用水的隐患。

古岭村山水画廊奇景多,狮子口石如狮子把门,鹞鹰寨上巨大鹞鹰石形如离巢展翅的雄鹰,乌珠尖酷似一头乌鬃神猪拱嘴朝天,红花寨太平天国义军遗物上红花朵朵,犀牛山尖石头形作“犀牛望月”状,将军山因唐末农民起义领袖王仙芝殉难惨烈而悲壮……宋代黄梅县令程晃墓,程晃岭和程晃岭水库;程晃岭水库边高约20米,酷似蒸饭甑的“饭甑石”。小溪河西侧山腰上,以古树命名的村落——胡樟树脚。

古岭村现有1684人,16个村民小组,山林面积1万余亩,耕地面积1300余亩,程晃岭水库300余亩。山水纳财聚宝藏啊。和许多的山村一样,这里的“空壳”现象十分严重,留守的大多都是“九九六一”部队人员。如何带领村民们致富,古岭村(红苏、红花)的人们感到需要重新认识故园。山水文化、红色文化,历史文化皆为独特而不可复制的旅游资源,金不换啊!村支书柳良雄对发展旅游事业、带领乡亲们致富奔小康很有信心,他说:就像山歌里唱的那样:“古岭山水如画卷,三步一景人流连。红苏红花并蒂开,前程似锦春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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